春耕大典时,秦孝公病势更加沉重。
人们都以为熬过冬天,国君病情自然会减轻许多。可谁也没想到,恰恰在这春暖花开时节,秦孝公竟进入垂危之际!太子嬴驷主持启耕大典,却全然没有往年欢腾景象,朝臣国人都沉甸甸笑不出来。就在这天晚上,秦孝公拉住守在榻前商鞅手,说句,“明日,去,函,谷,关。”便颓然昏睡过去。太子惊讶困惑望着商鞅,不敢说话。商鞅眼中含泪,握着孝公双手,哽咽点头。
嬴驷低声道:“商君,能行?”
商鞅喟然叹,“自收复河西以来,君上尚未亲临函谷关。这是最后心愿……”
此日清晨,国尉车英亲自率领千铁骑,护送着列车队开出咸阳东门。中间辆车特别宽大,四面垂着厚厚黑色棉布帘,车轮用皮革包裹三层,四匹马均匀碎步,走得平稳异常。这正是商鞅亲自监督,为秦孝公连夜改装座车。商鞅、嬴驷各自乘马与孝公座车并行,上大夫景监率领其他臣僚殿后。
暮春时节,渭水平原草长莺飞耕牛遍野。宽阔夯土官道上垂柳依依,柳絮如飞雪飘舞,原野上麦苗已经泛出茫茫青绿,村落炊烟袅袅升起,鸡鸣狗吠依稀可闻,片宁静安乐大好春光。不消个时辰,古老栎阳黑色箭楼便遥遥在望。商鞅向座车看,秦孝公已经让玄奇打开棉布帘,依着厚厚棉被靠在车厢板上,凝神望着栎阳,眼中竟闪着晶莹泪光。
嬴驷扬鞭遥指,“公父,栎阳已经更名为栎邑。她使命完成。”
秦孝公喃喃自语,“雍城,栎阳,咸阳。这段路,秦人走四百年啊。”
栎阳向东不远,便见渭水两岸白茫茫盐碱滩无边无际,蓑草蓬蒿中片片水滩泛着粼粼白光。春风掠过,卷起遍野白色尘雾,竟变成呼啸飞旋白毛风。玄奇要将车帘放下来,秦孝公拉住她手,任白毛风从脸上掠过。
商鞅上前扬鞭遥指,“君上,秦川东西八百里,这盐碱地恰在腹心地带。从咸阳西直延伸到下邽,将近洛水方至,占地数百万亩。要使这盐碱滩变成良田沃野,就要大修沟渠,引水浇灌。若秦川人口达到三百万上下,就有能力开数百里大渠。那时侯,秦川将富甲天下,变成天府之国!”
秦孝公殷殷望着太子。嬴驷高声道:“儿臣铭记在心!”
越过华山百余里,车马铁骑便开进桃林高地。人们说,夸父逐日便是渴死在这里。夸父手杖化成千万株桃树,这片山原便叫做“桃林”。每逢春天,这里山原沟壑便开遍姹紫嫣红各种桃花,装点在万绿丛中,使这莽莽苍苍山原平添几分柔媚。实际上,桃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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