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亮着大灯。白雪照例匆匆来到书房。老书吏瘸着腿进来禀报：“公子，今日无事，你去安歇吧。”白府上下人等，只有这个老人坚持将白雪称为“公子”，似乎认定这个女主人与男子
般出色。天长日久，人们也都认可
老人
称谓，白雪也习惯这样女公子身份。
“书翁，
有事儿。”白雪匆匆道：“你要将藏书间各国法令，呵，不是全部，那太多，主要是几个变法国家自变法以来重要法令，收拾装成个大木箱，要经得起颠簸呢。”
“公子，你要自己出门用？还是要卖？要送人？”书翁惊讶道：“那可是老丞相最宝贵藏简，有些连国府书库都缺失呢。”
“书翁，”白雪笑道：“晓得也。物有大用，方得其所，是
？”
“那是。是给公子提个醒儿，莫得轻易许人呢。”
“多谢书翁，白雪岂能轻易许人？好，去办吧，没错。”
书翁瘸着腿去。白雪在书案前坐下来，打开案上个红木匣，拿出张尺见方黄白色羊皮纸。这种羊皮纸很难制作，所以很贵重，即或在白氏这样巨富之家，羊皮纸也不是轻易能用。除极重要书信、命令等，般书籍文章都是用竹简缮写誊刻。白雪将羊皮纸轻轻用方铜镇纸压住角，从绿玉笔架上抽出支新修磨得很是光滑圆锐鹅翎，略思忖，便凝神嚓——嚓——嚓——笔划写起来。
片刻之后，白雪写好，便将羊皮纸细心卷成个细筒，塞进根精致铜管里，“铛”合上盖子，轻轻扭三圈，这支铜管便成支锁定信管，非得有约定钥匙才能开启。这是白氏家族传送商业秘密特制信管，非重大事件不轻易起用。
白雪将信管笼在袖中，来到西跨院间石屋前轻轻敲门。
“咕咚”声，块硕大石板被搬开，个精瘦汉子走出来，“小姐？瘦柴衣衫不整，失礼。”说着便往屋里走要收拾整齐自己。白雪笑道：“瘦柴，莫烦吧。原是该唤你到书房，又不想劳动书翁。来，有事呢。”
“瘦柴听小姐吩咐。”
“相烦你去趟秦国，到栎阳找……”白雪声音突然低下去。
“小姐放心。瘦柴这就准备，四更出城。三五天便赶回来。”
白雪回到寝室，已经是更深人静。她看着庭院中明亮月光，竟是久久没有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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