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中夏日炎炎,夜来也有不退热息。微风不起,水晶帘止。唯有殿中供着满捧蔷薇,缀着艳红莹透花瓣,被冰雕凉意凝住郁郁花香。
皇帝在暖阁翻阅书卷,如懿相伴在侧,往青玉狮螭耳炉中添入小块压成莲花状香印,又加以银叶和云母片,使香气均匀。那袅袅淡烟,溢出雨后梧桐脉脉翠色清逸,衬得四周越发安宁。
嬿婉跪伏在外已有刻,她哭声哀哀欲绝:“皇上阳气甚足,可以抵御切妖邪。臣妾恳请您将永璐暂养在养心殿,求您龙气庇佑,让永璐渡过这劫。”
她哭求声撕心裂肺,足以让任何个路人动容。如懿伴在皇帝身侧,轻声询问:“皇上,令妃如此哭求,您不答应?”
殿外哭求带着寒绝气息:“皇上!皇上!臣妾父母俱亡,兄弟戴罪。除您怜悯,除永璐,臣妾便无依无靠。若是永璐不保,臣妾宁可跪死在宫门前!”
皇帝眼底有着罕见哀伤与迷茫:“如懿,朕很难去断定永璟之死是否定与令妃有关,但朕真真切切地知道,若非朕这般宠爱,她额娘也不会生妄心来谋害你孩子。”
如懿定定望着皇帝:“臣妾不敢多言,但求皇上明白。”
皇帝面上闪过丝软弱:“可在门外,也是朕儿子,真不能完全置之不理。”
如懿颔首,侧身坐在他身边:“令妃请求不算是过分,可若说永璟之死她完全无辜,臣妾也不敢全信。”
皇帝握住她手,他手心是潮湿,在夜风依旧醺热之下,触觉微凉。她轻轻叹息:“皇上固然应该救永璐,不为别,只为他是您血脉。但…”
皇帝点头,打开殿门,居高临下地望着怀抱永璐哭得妆容凌乱嬿婉:“你与永璐留下,朕许你在此照料。”
接下来十数日,嬿婉与永璐暂居于偏殿臻祥馆内,留太医数名同照顾。皇帝每日必探视永璐,却甚少与嬿婉说话。嬿婉亦不多求,之事衣不解带悉心相守,夜来目不交睫,白日便跪在佛像前祝祷,人也消瘦不少。
不过半月,嬿婉便添下红之症,接连生产对她身体损伤颇大,又兼两次都未曾好好坐月,气恼忧烦。她起初还不敢明言,只是忍着照顾永璐,直到不能起身,才不得不于永璐床榻之侧再添床,方便就近医治照顾。
这来,便是和敬公主也添怜悯之心,入宫时瞧见二,便嘱人送人参燕窝过去。偶然没有宫人伺候在前时,和敬抱着小儿,引袖哀哀求道:“令娘娘再有不是,皇阿玛也该看在认得分儿上。再者永璐早产,令娘娘卧病,不都是为救庆佑而起。”
皇帝只疼爱地摸着庆佑绯红滚圆小脸,仿佛未曾听到与令妃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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