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俯身三拜,模仿着嘉贵妃口气道,“本宫儿子行八行四本就是占好运气。太宗皇太极是皇八子登基,先帝雍正爷是皇四子登基,皇上也是皇四子登基。本宫孩子再不成器,有祖宗这样福泽庇佑,也差不到哪儿去!若是有幸能将这福泽脉相承下去,也是情理之中啊!”
有长久静默,只听得风声簌簌入耳。他声音极缓极缓:“你们身在后宫,有许多前朝事,朕不便多说。但是如懿,你是皇后,也该知道些。”
如懿见皇帝如此郑重,肃然道:“皇上说,臣妾便听着。”
皇帝施施然立于窗下,身松石蓝刻丝暗金柏纹长袍,只用明黄带子松松系住,越发长身如岩下松,优雅中不失赫赫之气。然而他面色却如那松石蓝缎子,暗沉沉地发闷:“前些日子李朝来贺,提起朕是否有立太子之意。朕也不便多言,便打发。谁知前几日朕单独召见李朝使者,那人却说……”皇帝深吸口气,语调更沉,“却说起孝贤皇后生前两位皇子早夭,朕既爱重永珹,何不出继永珹为孝贤皇后嗣子,来日孝贤皇后灵前,也可有人祭祀供奉!”
海兰在皇帝跟前直讷讷不肯多言,听到此节,亦隐隐失色:“皇后娘娘己有嫡子,永珹若出嗣孝贤皇后为子,岂不宫中有两位嫡子,既是异母所生,长幼有别。哪怕来日无事,只怕也要生出许多是非来!”
忻妃自是年轻,又出身官宦门第,自然晓得其中利害,陡然扬眉厉声:“皇上,若四阿哥出继为孝贤皇后嗣子,那得逞之后又想要得到什呢?”
如懿靠在金丝攒海棠芍药厚缎软枕上,微笑如冬日湖上冷冷薄冰,纵然冰上暖阳融融,冰下却依旧水寒刺骨,汹涌流动:“孝贤皇后为嫡后,臣妾为继后,臣妾孩子自然不能与孝贤皇后之子比肩。臣妾真很想知道,皇上盛年,他们这般苦苦不放,到底是为着什?”
皇帝面上有着异乎寻常平静,而眸中却有着凛然拒人于千里冷漠。他继续道:“自李朝来见,朝廷里也渐渐不大安宁,总有那些不大安分人窥探朕心意,说起早立太子之事。”
如懿凝神片刻,掀开覆盖在身湖蓝华丝锦被,凛然跪下道:“皇上春秋鼎盛,年富力强,何须早立太子!何况自先帝爷起,即便有合意储君人选,也是放置在‘正大光明’匾额之后,待到龙驭宾天后才能开启,以免再出现康熙爷时九子夺嫡惨状。说这样话人,岂非诅咒皇上?实在罪该万死!”
皇帝负手而立,手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出难看苍白。他脸上看不出丝表情:“说这样话人,确罪该万死。朕有嫡子,何须商议立太子之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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