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似浸在阴翳之中,连着浑身金珠玉视、朱罗灿绣,都成冰冷死色。太后打量着如懿神色,片刻,才伸手接过她递来汤,慢慢啜饮:“你倒是越来越懂得看皇帝。也算你识趣,自己认算计永璜和永璋之事。愉妃跪晚上,都还不肯招和你相关呢。”
如懿望着太后,心中隐隐有森然畏惧之情,却还是道:“此事与愉妃无甚关系。而且太后是过来人,遇见这样事,自然明白,不会去怨算计人有多可怕,而是可怜被算计人为何这样容易被算计。”
太后唇角笑意越来越深,眼中却是极淡极淡邈远之色,仿佛她这个人,永远是高不可攀,难以捉摸:“你这样心思,倒是越来越像你姑母。”她瞥眼帘后,“愉妃跪在哀家寝殿外头,你自己去看看吧。”
如懿本为海兰担心,听得这句,忙走到太后寝殿前,见海兰跪在地上,神色虽然苍白且疲惫不堪,倒也不见受多大折磨。
海兰见如懿,忍不住落泪潸潸:“姐姐说话都听见。何必要把事情和撤清,原本所有事,都是做,姐姐从没有做过。”
如懿示意她噤声,扶着她艰难地站起来,替她揉着膝盖道:“你先坐坐,等下扶你出去。记得别乱动,跪夜,膝盖受不住。”
海兰含泪点点头,乖乖坐下。如懿转到殿外暖阁中,跪下道:“太后怜悯,臣妾心领。自然事事为你。但许多事,你搁在心里头就是,不必痴心妄想。”
如懿静静地听着,目光只落在太后身后那架泥金飞绣敦煌飞仙女散花紫檀屏风上。那样耀目泥金玉痕,绚丽刺绣纷繁,衣饰蹁跹,看得久,眼前又出现模糊光晕,好似离人间。如懿安分地垂首:“切由皇上和太后定夺,臣妾不敢痴心妄想。”
太后笃定笑,叹口气道:“这话虽然老实,却也不敬。后宫事难道哀家做不得主,还要皇上来定夺?”
如懿听到此节,心中畏惧减几分,轻笑道:“个中缘由,太后比臣妾清楚。”
太后收敛笑意,淡淡道:“你便不怕哀家把你算计永璜和永璋事告诉皇帝?你害他亲生儿子,他便容不得你。”
如懿神情清淡如同抹云烟:“若说算计,后富里谁不曾算计过?太后告诉皇上,也便是让他成孤家寡人。太后舍不得。”
太后冷冷笑道:“哀家舍不舍得,是哀家说算。你既然来,哀家也不能不罚你,可为什罚你,哀家也不能张扬。不是为你,是为皇家颜面。这件事,哀家便记在心里,你走吧。”
如懿心头松,忙道:“多谢太后。那愉妃……”
太后眼皮也不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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