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还是不安稳,往事影影绰绰恍惚在眼前。阿玛老实,不过是个佐领,却极疼爱这个长女。额娘性子虽然厉害些,到底也是妇道人家,每日所研习,不过是如何做顿好饭菜,让全家欢喜满意。幼妹憨稚,幼弟文气,而她,在管束弟妹之余,不过只懂得针黹刺绣,闺阁游戏罢。和和睦睦家人,欢声笑语还在耳边不曾散去。然而,那日黄昏,是姑母找她入宫,那时姑母,雍容华贵,总有着不褪恬淡笑意,执着她手语重心长地与她相谈。
乌拉那拉氏虽然出她这个皇后,但底下家道已经渐渐日薄西山。
乌拉那拉氏再没有适龄年轻女儿,只有你,青樱,年龄合适,又与姑母最亲。
如果没有女眷入宫,或者成为皇亲国戚,乌拉那拉氏荣耀如何延续?
乌拉那拉氏男人都不中用,只有女人,只有靠女人。
那年自己,还是那样懵懵懂懂,但姑母执着她手那样用力,她没得选择,因为她是乌拉那拉氏女儿。
陡然间,姑母脸色转成无限凄厉,满头华发,发髻间珠翠只是越发衬出她衰老与凄苦。她穿着皇后衣冠,那衣冠却旧得透透。
姑母声色俱厉,逼视着她:
“当年孝恭仁太后告诉,乌拉那拉氏女儿是定要正位中宫,如今样把这句话告诉你。你,敢不敢?”
“宠妃?除拥有宠爱,还有什?宠妃最大优势不过是得宠,个女人,得宠过后失宠,只会生不如死。咱们乌拉那拉氏怎会有你这样目光短浅之人?”
“等你红颜迟暮,机心耗尽,你还能凭什去争宠?姑母问你,宠爱是面子,权势是里子,你要哪个?”
她被逼迫不过,只得道:“青樱贪心,自然希望两者皆得。但若不能,自然是里子最最要紧。这路虽然难,但青樱没有退路,只能向前。”
姑母终于欣慰:“青樱,你要明白,当个人什都可以舍弃之时,才是她真正无所畏惧之时。”
她还有什可以失去?荣华与权位,夫君信任,家族前途,所有都已失去,她还有什可以害怕?
有阴冷风层层逼近,姑母穿着袭黑衣,披头散发,恍若厉鬼,她气得红眼睛,大力地扇着自己耳光。她只隐约记得,姑母死,已经无名无分地死很久。
姑母壁狠狠扇着她耳光,壁厉声斥责道:“乌拉那拉氏已经出个弃妇,再不能出第二个弃妇!为什你还能在冷宫安于做个弃妇?做个成为门第之羞弃妇?你为什不记得,你是乌拉那拉氏女儿?你好好活着,并不是为你个人,而是整个家族荣辱!”
姑母耳光打得又狠又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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