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轻步走过去,接过电话,放到耳边,习惯地往电话机上方贴在墙上张白纸望去。
白纸上是建丰同志亲笔书写颜体。上方横排写着“们都是同志”,下方左边竖行写着“事忙恕不见面”,下方右边竖行写着“务急请打电话”。
“曾可达同志吗?”话筒里声音是个人,传到曾可达耳边却像有两个声音——原来比话筒声音稍慢半拍,说话人真声透过虚掩大门隐约也能听到。
曾可达目光不禁向虚掩门缝里望去,恰恰能看到那个背影,左手握着话筒,右手还在什文件上批字,心里不知是酸还是暖,肃然答道:“是。建丰同志。”
“对方孟敖及其大队判决,不理解吧?”
“能够理解。建丰同志。”
“是‘理解要执行,不理解也要执行’,还是真正理解?”
曾可达沉默,他们回答建丰同志问话允许沉默、允许思考。
就在这短暂沉默间话筒里传来纸张翻动声音,曾可达不禁又向门缝望去,背影右手在堆积文件中翻着,抽出另外份,拿到面前,认真阅看。
“报告建丰同志。有些理解,有些不理解。”曾可达由衷地说真话。
“说说哪些不理解。”那背影左手拿着话筒,头仍然低着,在看文件。
“是。应不应该炸开封是回事,方孟敖不炸开封是另外个性质。”
“什性质?”
“至少有倾向**党性质。”
“还有哪些不理解?”
“中统徐铁英那些人明显是受方步亭影响,他们背后有交易。”
“还有吗?”
“涉嫌通共案子,又掺入腐化背景。这都是们要坚决打击。”
“还有吗?”
“报告建丰同志,暂时没有。”
这回是话筒那边沉默。曾可达从门缝望去,背影用铅笔飞快地在文件上写字,接着把铅笔搁在文件上。这是要专心对自己说话。曾可达收回目光,所有精力都专注在话筒上。
“个问题,从两面看,你是对。关键是什才是问题真正两面。《曾文正公全集》,最近温习到哪段?”
“最近主要在读曾文正公咸丰四年至咸丰六年给朝廷上奏折。”
“还是要多看看他日记,重点看看他读《中庸》时候日记。很重要。曾文正生功夫都化在‘执两用中’上。任何事物都有两个极端,走哪个极端都会犯错误。执两端用中间,才能够尽量避免错误,最接近正确。”
“是。校长字讳就叫‘中正’,学生明白。”
“说方孟敖吧。如果从左端看他,是**党;如果从右端看他,是方步亭儿子。能不能不看两端,从中间客观地看他?既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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