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去把倚梅园玉蕊檀心移植些到你宫中。”他停笔抬头道:“嗳嗳!你不是让朕心无旁骛地誊写,怎反倒说话来乱朕心。”
不由失笑,道:“哪里有这样赖皮人,自己不专心倒也罢,反倒来赖人家。”
他闻言笑,“若非昨夜与你下棋输三着,今日也不用在此受罚。”
软语道:“四郎言九鼎怎能在这个小女子面前食言呢。”重又坐下,温软笑道:“好啦,不是也为你裁制衣裳以作冬至贺礼?”
他温柔抚摩鬓发,“食言倒也罢,只为你亲手裁衣心意朕再抄录三遍也无妨。”
吃吃而笑,横睨他眼:“这可是你自己说啊,可别反悔。”
整整个白日,他为誊抄历代以来歌咏梅花所有诗赋,只安心坐于他身边,为他裁制件冬日所穿寝衣。
堂外扯絮飞棉,绵绵无声落着。服侍人都早早打发出去,两人相伴而坐,地下赤金镂花大鼎里焚着百和香,幽幽不绝如缕,静静散入暖阁深处。百和香以沉水香、丁子香等二十余味香料末之,洒酒软之,白蜜和之而制成,专供冬月使用。细细嗅来,有醉人暖香。再加上地炕暖炉热气烘,越发使阁中暖洋清香如置身三春上林苑花海之中。
百和香使用始于三国时代,几经流传制法已经失散,宫中也很是少见,棠梨宫中所用皆是来自陵容处。陵容父亲安比槐在为官之前曾经经营香料生意,得很多炮制薰香秘方。陵容晓得素来爱香,便时时来宫中同研讨,相谈甚欢。几经试验,才重新做出张制作百和香方子。
暖阁中向南皆是大窗,糊明纸透进外面青白雪光,反倒比正堂还要明亮。暖阁中静到极处,听得见炭盆里上好红罗炭偶然“哔剥”声轻响汩汩冒出热气,连外头漱漱雪声几乎都纤微可闻。
阁中地炕笼得太暖,叫人微微生汗意,持着针线许久,手指间微微发涩,怕出汗弄污上用明黄绸缎,便唤晶清拿水来洗手。
侧头对玄凌笑说,“寝衣可以交由嬛嬛来裁制,只是这上用蟠龙花纹可要推去。嬛嬛刺绣功夫实在不如安美人,不如让她来绣,好不好?”
玄凌道:“这个矫情东西,既然自己应承下来还要做半推脱给别人做什。朕不要别人来插手。”
吃吃道:“可把丑话说在前头,若是穿着针脚太粗不舒服可别怪嬛嬛手脚粗笨。”
就着晶清手拿毛巾擦拭,又重新绞帕子递给玄凌擦脸,他却不伸手接过,只笑:“你来。”
只好走过去,笑道:“好啦,今天来做皇上小宫女服侍皇上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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