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
“不。”他把根手指压到她唇上,低头向她笑着。“没有可是。没有可担心。你担心得太多。”
“不得不。”她含着泪笑着说。“因为你从来点儿也不担心。”
阿纳金猛地从床上坐起,喘息不止,完全无视眼前异样黑暗。
她尖叫着呼唤他——恳求他,却在那异族手术台上渐渐衰弱,最后只剩下丝力气啜泣着说,阿纳金,对不起。爱你。爱你——这影象在他脑海中轰隆作响,使他既看不见眼前被夜色包裹着房间,也听不见其他声音,唯异响来自他那涡轮锤样跳动着心脏。
他那只完好手摸到腰间缠着、被汗水濡湿丝制被单。他终于想起来自己身在何处。
他半回过身去。她睡在他旁边,侧卧着,头华发散开来铺在枕头上,闭着眼,唇上逸出点微笑,当他看见她胸口随呼吸节奏长而缓地起伏着时候,他便转过头,把脸埋在两手中哭起来。
泪水从他指缝中落下,这是释然泪水。
她还活着,并且在他身边。
在深邃寂静中,他能听到自己那只机械手电动马达转动声。他掀开被单下床。
在衣帽间外面,是道长长螺旋楼梯,直通向半露天、俯瞰着帕德梅私人停机台厅堂。阿纳金靠在浸透夜晚寒气护栏上,凝视着科洛桑无穷无尽夜景。
它仍然在燃烧着。
夜色中科洛桑向来是个由千百万灯火构成星河,那些从百万幢拔地而起、数千米高建筑物千万个窗口中透射出来灯光,连同导航灯和广告灯,以及在空中交通线上、由川流不息飞行器上灯所划出、变幻莫测光线起,恒久地闪耀着。然而在今夜,局部电力供应停止却在这星河中造出连片黑暗星云,而穿透这巨大黑暗只有无数燃烧着火光,仿佛团团红矮星。
阿纳金不知道自己在那儿站着看多久。城市样子和他此刻感觉很像。伤损。由于战斗而崩溃。
黑暗玷污它。
他宁愿不去想是什使他到这儿来欣赏这样种悲惨风景。
她飘然而至,悄无声息,不过他还是立刻就察觉到。
她来到他旁边,将她柔软、有血有肉手覆上他坚硬、机械手。她就这样同他比肩站着,无言凝望着这个已经成她第二个故乡城市。耐心等待他告诉她发生什。相信他终究会告诉她。
他可以感觉到她耐心,还有她信任,他为此而欣慰不已,泪水再次涌上来。他只得佯装仰望燃烧着夜空,下又下地眨眼,不让眼泪流出来。他把他好手放到她手上,并轻轻握住,直到他可以开口讲话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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