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萧猜到他心意,味装聋作哑。明归不由暗暗气恼:“臭小子,瞧你有多大能耐,抵得过老夫水磨功夫。哼,待得事成,老子把你大卸八块,扔到河里喂鱼。”他心中发狠,脸上却笑吟吟并不流露半分。
两人各怀鬼胎,如此行月余,越过富春江,太湖烟波已在眼前。二人雇船过湖,循运河北上。明归为避开天机宫追踪,船只行数日,也不靠岸。梁萧闲着无事,便与明归胡侃斗嘴。明归除算术不及梁萧,胸中所学极丰,三坟五典八索九丘无所不包,出口引经据典,皆成章句。梁萧听得暗暗点头,深感此人被花无媸压制多年,也真是大大地屈才。
这日二人船近苏州,明归道:“过太湖,天机宫势力有所不及,咱们大可在苏北安定下来,共谋大事。”梁萧伤势已近痊愈,整日盘算逃走之事,闻言只是笑。忽听船家来报,说是米粮尽。明归不敢白日露面,便吩咐日落后再作计较。
时将入夜,小舟披着残霞,靠近河岸,忽听得岸上阵喧哗,明归心虚,忙叫船家退回河心,同时拽着梁萧退入舱中,掀开幄布觑看,遥见岸边暗蒙蒙,有许多人影晃动,忽听个粗大嗓门叫道:“妈拉巴子,这里就没个中用大夫?养你们这群废物,有个屁用?”接着便听噼啪两声,似有人挨耳光。
却听个微微沙哑女声叹道:“大郎,你也别怪他们,这穷乡僻壤,哪里找得到中用大夫?再说,这伤也不是寻常大夫治得。”那个粗大嗓门道:“你还敢说,若不是你选这条水路追赶那女贼,星儿会受伤吗?还有你那三叔,平日里被捧到天上去,到节骨眼上,却连鬼影儿也不见。哼,他妈几十条汉子,还逮不着个婆娘!”
那女子怒道:“好啊,姓雷,你恨棒打人,是不是?星儿是生,他伤成这个样子,你当就不难过吗?兵分三路事也是你答应,大哥率众走陆路,咱们走水路,三叔散淡惯,是以自行路。再说,有其父必有其子,哼,若非你这好儿子见色起意,手脚轻薄,哪会被人家伤成这样?”
那粗大嗓门怒道:“怎有其父必有其子?你倒说说,这多年,哪回对你不起?”那女子冷哼道:“谅你也不敢,但你当年瞧见,还不是目瞪口呆,茶水烫熟手,也不晓得……”那粗大嗓门似乎微感窘迫,忙截口道:“二娘,这话你当着晚辈们说什?”那女子又哼声,还待讥讽,忽听身边船舱里传来呻吟之声,那女子失声叫道:“哎哟,又发作。大郎,再没法子,星儿怕是……怕是挨不过今晚……”说着竟抽抽搭搭哭起来。
那粗大嗓门略沉默,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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