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迹溅出,可以想象当时端坐在黑暗之中发箭人眼有多利,手有多稳。
“你最好别看,”见萧景睿似乎试图要掀开死者面上蒙黑巾,梅长苏低声拦阻,“这晚,没想到你会来。”
“听说苏兄今天在外面遇袭,有些担心。赶过来后,才发觉时辰已晚。”萧景睿手指已捏住那面巾角,但心头却有些莫名犹豫,并没有立即掀开。
他并不是谢弼,他自幼就接触江湖,解江湖,他也曾亲手杀过人,也曾看过尸横满地江湖仇杀现场,他并不怕尸体,无论那人死得有多难看,也不至于会将琅琊公子榜上排名次席萧公子吓倒。
可是苏兄却说……“你最好别看”……
这位刺客就躺在面前,他容貌被遮在黑巾之下,无论看与不看,都是同样张脸。就如同某些真相样,无论自己明白还是不明白,那些事实都是永远存在,并不会随之而改变。
萧景睿咬咬牙,最终还是揭开那张轻薄如无物,却又沉重如千斤面巾。
只眼,目光便是跳。手指慢慢用力握成拳头,面颊上肌肉因紧张而闪过丝痉挛。
那是张似乎陌生,又似乎熟悉脸。
说他陌生,是因为从未打过招呼,说过话,不知道他名字,不知道他职位。
说他熟悉,是因为常常见,就在父亲身边,常看见他跟随着,听从并执行些琐碎指令。
如果这样张脸并不能说明什问题话,那此刻周边静寂则更象张慢慢收紧网,寸寸地绞紧萧景睿心脏。
越是纯粹静寂,越是有各种各样声音交杂其中。夜风吹拂声音,飞雪飘落声音,砰砰心跳声音,起落呼吸声音……不该听到声音都听到,可是该听到声音却丝也没有。
堂堂宁国侯府,静夜被袭,杀声喊声兵刃声早就足以撕碎夜空,可是却有如粒石子落入古井,微漪过后,便毫无反应。
院外飞流早已收拾完所有对手,却没有进来,不知在做什。弥散血气在夜风中越来越淡,淡到可以忽视。
没有人来支援,甚至没有人来查看,整个谢府象是什都没有听见样,安静地沉睡着,等待第二天黎明到来。
“景睿,”梅长苏声音稳稳响起,仿佛无视于面前年轻人怔忡神情,语调平谈,“今天出门看房子,是蒙大统领推荐,在长郅坊那边。屋子很洁净结实,应家俱用器都是全,园中景致差些,刚好可以让彻底翻建番。所以……也该搬走……”
“搬走……”萧景睿视线仍是呆呆地看着面前尸首,喃喃道,“是啊,是该搬走,这雪庐,确实住不得……”
“景睿,你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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