坚信,在不远的将来,在那里存在着一个奇迹,我们将不再寂寞,就像火山在对下一次爆发的等待中,默然无语。
坐在自己临窗的老位子上,蒙在窗玻璃上的水雾更重了。这种天气,家里的窗户上一定开满了白白的冰凌花。小的时候,就把鼻子贴在凉凉的玻璃上,红红的鼻子头压得又圆又扁,惊奇地半张开嘴谛视窗外小院子的一个角落。
北京的冬天,即使没雪,天也是淡灰色的,云也是淡的,落了叶子的乔木是深灰的,号称常青的松柏,远没有春夏绿得鲜亮,着了太多的尘土,也显得灰蒙蒙的。人呢?土绿、蓝黑,又是一片沉沉的灰调子。上天下地,活脱一幅淡墨山水。下雪了,就如同来了一位大师,将这幅已完成的画,再略略皴上几笔,整幅画面的气韵立刻生动起来。
看得兴起,我伸出拳头,做个儿时的游戏,用拳眼在玻璃的水雾上轻轻一压,收回来,玻璃上就留下个小小的脚丫印。孟寻觉着有趣,看了看我,我点头默许,她就接着向上斜斜地续了一个。我俩,就你一个我一个地印了起来。很快,脚印就延伸到了水雾的尽头,再上面,就是透明的玻璃了。稍微挪一下身子,离远点看去,这串脚印就好像挂在远远的树枝上。仿佛有个小小的精灵,从我们手里钻出来,顺着树干歪歪斜斜地爬到树梢,一蹦,蹦到了天上,再也看不见了。
大概是雪天容易迷路,数学老师又绕开了她的圈子。教室里死静,隐隐能听见数学老师脑子里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曾经有一个时期,因为纪律原因,我被调到老师高度近视的眼睛所能控制的势力范围——第一排。每当发生这种情况,我就找机会和她一对眼,再对她“嘿嘿”一笑,如同按了Break键,跳出死循环。
老师长出一口气,对我也报以一笑。之后再讲什么,就和以前毫不相干了。俨然一位围棋高手对于无论什么法也处理不好的棋,最聪明的办法就是别处它投。如果你再追问她前面某处到底是什么意思,她心里或许会像那位善草书的爷爷,要怪讶小孙孙为什么不早问那个字念什么的。
有时候,我真禁不住问自己:“如果哥伦布有一位数学老师,他会发现美洲吗?”
而且今天,我比以往更不耐烦。印度的妇人盼望“妻子节”,是因为可以扔掉终年的劳作,穿上花衣服,尽情跳舞,是因为可以抡起板子打一顿终年虐待自己的丈夫。学生盼望雪天,也是因为可以发泄一下,表达不易找到别的方式表达的情感。女孩子们吱吱喳喳地聚在一起,像是为了团结起来加强力量,又像是怕一个人目标太小,不容易被男孩子看到。男孩子们散成一个圈,从四周围上去,手里的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