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黑圆胖子比白圆胖子害羞,刚坐下来时候几乎不说话,小二锅头让他慢慢从壳里钻出来。个小二锅头之后,他表情开始舒展,两个小二锅头眨眼睛,三个小二锅头哼小曲,四个小二锅头开始抓旁边坐着姑娘手。姑娘误以为他喝高,也不恼,也不把手抽出来,任由黑圆胖子抓着。黑圆胖子把喝空小二锅头瓶子整齐地在他面前摆成排,问,们为什不喝大二锅头呢,反正你几乎已经喝掉两瓶大二锅头。黑圆胖子反问,你为什用避孕套而不是大塑料袋?说,真有道理啊,怎没想到呢?也把喝空小二锅头瓶子在自己面前摆成排。
透过绿莹莹小二锅头瓶子,看到长长酒桌对面,男男女女脸,有些变形,眼睛越过他们,看到酒家玻璃窗户,窗户外麦子店西街。街上偶尔职业女性走过,她们穿着纯白色羽绒服、白色袜子、白色皮靴,像是根奶油雪糕,在北京冬夜里非常耀眼,她们真很甜美吗?她们冷不冷啊,她们要不要喝几口小二锅头,这晚,还有人吃雪糕吗?
绿莹莹小二锅头瓶子,是望远镜,绿色水晶球。
眼睛沿着东三环路,看到麦子店以南个叫垂杨柳地方,出生在那里。从出生,从来没有在那里见到过棵飘拂着魏晋风度和晚唐诗意垂柳,杨树爬满种叫洋剌子虫子,槐树坠满种叫吊死鬼虫子,满街游走着工人阶级,衣着灰暗眼大漏光,怎看怎不像这个国家主人。苦夏夜,男工人阶级赤·裸上身,女工人阶级大背心不戴奶罩,为省电,关掉家里噪音巨大风扇,或坐或站在杨树槐树周围,毫不在意洋剌子和吊死鬼存在。每天走354步到垂杨柳中心小学上学,走354步回家吃饭。小学二年级天,学校组织去人民印刷机械厂礼堂看《哪吒闹海》,从垂杨柳中街直走到垂杨柳南街最东端,作为小朋友们两两手拉手走,整整1003步,真是遥远,手被拉得酸痛。电影散场,站在垂杨柳南街上看旁边东三环南路,当时还没有任何立交桥,三环路是好大条河流啊,辆辆飞奔而过212吉普、130卡车都是团团河水,河对面是人民印刷机械厂厂房,像个遥远另外城市。海要比这大河更凶猛,想,龙王真是可恶,哪吒脑子也定被驴后蹄子踢,怎能闹得过海。长大,仰面躺下,成为条木船,内裤就是风帆,西风吹起,就扬帆而去,横渡这大河,脱离北京。
眼睛沿着长安街,看到麦子店以西东单北大街。听见辛夷狂敲干面胡同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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