屎!老狗,更改不!”
他们声音渐渐往远处去。老几边系裤带边往厕所门外走,扯开嗓子叫喊:“在这儿呢!”
大组长和河北干事已经走到平房拐弯处,听到老几喊声站住,回过头,刹那间老几在河北干事脸上看到种复杂表情,似乎是失望:假如老几真像他断言那样又逃跑,便给他个机会去追捕和干掉他。
“上厕所就上厕所呗,干吗躺到冰上打滚?”大组长说。他也怀疑起老几来。在老几和总场保卫科干事之间,他当然立刻看出利害,马上选择新立场。
河北干事说:“老老实实地给走。”
老几便老老实实顺着条炭渣小路向平房走去,身后两个人声不响,但老几觉得两人眼睛很忙。
河北干事把老几押到渔具仓库门口,让大组长回去监督干活。大组长走,河北干事可以叫老几去追兔子或追旱獭或追西北风,只要他命令老几去追,老几不得不追,而只要老几追,子弹就会追老几。老几看看偏到南边冬天太阳,雪亮地照在幅画着葵花和毛主席像“最高指示”上。屋檐下排冰凌在滴水珠。个窗子缝隙里冒出蒸气,那是在给这位总场来干部准备午饭。老几想好好看看自己末日。
“进去吧。”河北干事说。他在自己也跟进去之后关上门,别上门闩。“怎又是你惹事,啊?!”
老几不知道该怎回答。七十来岁、老掉牙老犯人让人训得跟个捣蛋小学生似。
“你给说说看,那个知识青年是不是你挑唆去跟杨学勤打架?”
原来那个贪污犯名字叫杨学勤,老几刚知道。
老几温婉地否认任何挑唆行为,甚至劝知识青年不要打架;个读过高中人,才二十出头,做什不好要做人渣,跟贪污犯那样人渣混成片?不值。留着小命,说不定将来还能做大学生。
“你就是这说?”河北人问道。
老几使劲点点头。他才没有这说。但他不怕,人家等十年要报这箭之仇,就让人家报吧。老几不是十年前老几,他已经为婉喻和孩子们做出最后壮烈贡献:斩断与他们切社会关系。现在就是把他当十恶不赦、死有余辜敌人毙,他也就是个光杆敌人,不再有任何“敌属”可牵累。
“说得不错啊。”河北干事说,“那为什你那个号子里人都说,就是听你句话小邢才用脚去跺杨学勤呢?”
老几问河北干事,大家有没有说是听他老几哪句话,小邢抬脚跺人?
“怎知道?!知道还问你?!他们都说没听清。”河北干事看着面前七十来岁、老掉牙老冤家。
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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