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还在拍。那是林彪个小死党,脑子出毛病,到现在还在给党中央写信,说林彪是个好同志。他大组长说:“你还鼓什掌?!”
小死党说:“又没有叫停!”
李队长宣布:“现在,大家可以用餐。”
听这话,小死党脑子马上聪明,停下掌声。犯人们文明地开始“用餐”,不咂嘴,不说话,钢筋勺子尽量不碰搪瓷碗。他们心里都只有个期盼:王子快点率领团员们走吧,他们敞开来咂嘴,抡圆勺子,不文明地吃,这美味午餐只能用最野蛮方式享受,才对得住它和自己。但是王子兴趣很大,还让炊事员给他舀来块牛肉、块羊肉,吃得那王子风格,然后高贵地微笑下,轻柔地说两句话。
翻译立刻说:“王子认为这里饭菜非常美味,这里厨师厨艺很高。”
李队长又带头鼓掌。犯人们只好放下勺子,跟着鼓掌。坐在老几旁边个犯人是个学生,做知识青年之后到处打群架打死人。他对老几耳语说:“这个王子再不滚蛋,就拿饭盆往他头上扣――反正饭和菜都凉,你看,这牛油都凝固!”
老几笑笑。
多年后,老几读弟弟从国外带回书,才知道王子兄弟姐妹遭遇。他家二十来个公主和王子都被他们国家g,m军队杀害和监禁。他大概是唯逃出来王族第二代。
下午,总场领导和分场领导块陪王子率领参观团吃午餐,喝葡萄酒,又陪同他们参观渔业中队渔船和加工作坊,看犯人们破开鱼腹,拿出鱼内脏,再条条撒盐,装进麻袋。装进麻袋鱼立刻由另批犯人运走,搬上推车,推向地下冷藏室。犯人们都是预先得到过排演和训练,也积累接待参观团经验,因此作业动作都做得很漂亮,连总场领导都露出红光满面笑容。参观团走后,总场副厂长大声地以河南话说:“邓玉辉那个狗日是有点领导才能,啊?要不是出那个事,就不是降他级,该升他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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