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信你撞死去,死你就能问你爸。”小环说。
“噢,她过得不顺心,就顺心?在工厂里天干八小时,暗无天日!凭什就照顾她呀!”
小环哼哼地乐起来。
张铁不吵,看她乐什。
“乐什?乐你悔青肠子。你以为你伤完你小姨心,她不记得?你伤谁心,都别指望他(她)忘!”
“只要是亲妈,就不会记着!”
“你啥意思?”小环问。她惧怕起来,怕接近那个回答。
“不是亲妈,才会记仇。”
小环想,她得到这回答是自找。她在接近它时就该停止,或绕开。现在晚,拿着心往刀尖上碰。
丫头不断说宽心话:大孩不是真那想,是话撵着话说得收不住缰。他说完,出气,心里定会后悔。小环只是无力地笑笑。
张铁也给多鹤写信,他把信念给丫头和小环听。信里说他曾多少次被人骂成“日本崽子”,曾多少次受不这侮辱躲在被窝里哭。也曾经多少次地为亲妈尊严、他自己尊严出击,为此受过多少次伤。然而,他受这些委屈竟没有得到点回报!他姐姐并没有受过这深心灵创伤,她家人更没有,而他们却得到回报。他才是张家最不幸个……
小环听张铁念完信,不紧不慢地说:“你去打听下去日本盘缠是多少。你妈在日本凑不齐这笔钱,来凑。砸锅卖铁也让你走。”
小环两脚在缝纫机踏板上日夜兼程,做年,攒三百来块钱。提升成排长张钢回来,看小环就打破沉默:“妈你脸色咋这黄?又瘦!眼睛都是血丝!咋回事?!”
小环把张铁想去日本事告诉他。张钢不说话。
“二孩,是不是你也想去?听说当军人不能出国,你得脱军装才能去。”小环说。
“不去。”张钢说。
“邻居们都羡慕死。你姐走时候,他们又跟送她去滑翔学校似。”
张钢又不说话。
“‘四人帮’早倒,也不光是工农兵吃香,听说市里走个学生,去英国留学。全市人都知道。”
张钢还是不说话。张钢回部队前跟母亲说,他会替哥哥攒出去日本机票钱,所以母亲不必再熬更守夜。张铁和张钢没见几回面,因为张铁正在上个外语强化夜校,除上学,就是躲到山上去背单词。他说楼上邻居太缺乏教养,整个楼吵闹得像个养鸭场。他伙伴们也不同于从前,都是文绉绉日语小组同学。有时他们也成群结队从楼下过,个个都像息有严重口吃日本人。
这天,四个年轻人敲开张家门,其中两个是姑娘。见小环,他们道歉说找错门。小环说没有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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