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子出去,去教室睡觉。问她为什违反校规,她说同屋女生说梦话太吵闹,她无法入睡。教室无论如何是不能允许人睡,上级要是查下来,会把这种不成话事怪罪于学校。两个女教师屋子可以搭个帆布床,女教师们即便有梦话要讲,也形成不七嘴八舌无比吵闹大势。于是就把张春美搬进两个女教师宿舍。
张俭听到此处,已经明白什将要发生。
个女教师在深夜听到张春美用日语说话。女教师虽然没学过日语,但她断定那是日语。她悄悄起身,把另个女教师推醒。两人坐在床沿上,听张春美在串混沌不清谈笑里夹着几个日本词汇。她们跟学校汇报这件事。个家庭极其贫困农民孩子,住地方是穷乡僻壤,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她去哪里学日语?对她档案和出身怀疑,就从这儿开始。
张俭心想,丫头那好脑筋,怎干出这种蠢事:假造家庭是农民,农民不如工人阶级呀
两个女教师没有惊动张春美。她们装着漫不经心地问她,家里种是什?年种几季稻?养猪吗?张春美还真行,说农务都还差不离。这时候同学们对她议论也多:张春美怎看怎不是农村人,刚上学时洗澡,身上还有游泳衣印子!农村女孩头发不样,发梢都有点焦黄,太阳晒。那时同学们甚至认为,她说不定是某个大首长女儿,有大首长怕下级拍马屁,不给他孩子吃足苦头,末他孩子还是个特权子弟。两个女教师偷偷借台录音机,张春美又开始讲梦话时候,她们给她录音。找来翻译把那些日本词汇翻译出来,更让她们摸不着头脑——红薯、土豆、裙子、狗、姨妈、松果、红豆饭团子……
都是些无关紧要话,张俭似乎不那紧张。
全是这些话。有时候像小孩子说话,那种腔调、发音。学校校医跟张春美同学谈次话。他只问她从小长大环境,村子里有几家人。几家人里有没有上大学念外语。张春美五十地回答:村子很小,二十户人家,边有座山,山上开梯田。她上高中要走两个多小时路才能搭上长途车。医生说,家里这穷,还送她上学吗?她说家家都送孩子上学,那是个风气很好村庄。你看看,多有鼻子有眼?她是在南京考场考试,学校几个考官里有个记得很清楚,张春美考试那天穿衣服。那是件很洋气红色羊毛大衣,黑色翻毛领,黑扣子外面圈金环,绝不可能是乡下女孩装束。学校保卫科被惊动,跟张春美谈次话,就把实情给谈出来。为什要假造个家庭背景?原先家庭不更好吗?她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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