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路奔波,两厢无话。当赵王爷昏昏欲睡时候,马车才慢慢停在路边。
赵杀撩开布帘看,发现日头西斜,四处都是半人高芦苇,风起,就倒向面,苇叶沙沙作响。
赵杀看着这等萧瑟景致,心中诗兴大起,正灵光闪现时候,发现许大夫个人下车,拴好马,走进芦苇深处。
赵杀吃惊,看着他白衣落寞,下摆沾尘土,沿滩涂越走越远,分开芦苇不到片刻就左右合拢,将他来路掩住,心中怦怦乱跳,竟是跳下马车,几步追上去。
他踩着芦苇梗,无头苍蝇般往里面寻十余步,双手被苇杆刮破几道口子,正心急如焚时候,听见远处传来泠泠水声,许大夫似乎是立在水边,目眺归鸿苇草,轻声而哨,哨声宛转清越,叫人忘俗。
赵杀忍不住隔着蒙面布巾粗声赞道:“这啸声好听得很,逸致高飞,清雅忘俗!先生高才!”
他想到那人白衣映水之姿、眉凝清愁之态,脚下片刻不停,正要循声过去,忽听许青涵问:“小兄弟也是过来出小恭?”
赵杀脚下顿时定住。
许青涵见他不答,脸色微微沉,只觉此人行事可疑,举止轻狂,把腰带牢牢系好,这才绕道而回。
赵王爷羞惭得无地自容,但余光仍不听使唤,不住往翩翩白衣上飘去。
等他犹豫半天,慢吞吞走回来,许青涵这边已经取水净手,拿白帕细细擦过回。
赵王爷眼尖,眼就看见许大夫左右掌心都起燎泡,手肘还被缰绳勒出几道红痕,正心疼时候,许青涵已从怀中取出针囊,面不改色地把水泡挑破,两下敷上伤药,用布条缠两缠。
赵杀不知为何眼眶热,压低嗓子,粗声粗气地打探道:“先生,今夜就歇在此处?”
许青涵却道:“你去歇息吧,目力尚可,夜半驱车还能赶上程。”
赵王爷听这话,眼睛里当真溢出泪来,刚要再劝,许大夫皱着眉扫他眼,低声劝道:“身负王爷重托,小兄弟,不要叫难做。”
话说到这个地步,赵杀只好把脸蒙得更严,拿袖口胡乱擦掉两行热泪,默默钻回车厢。
许大夫于夜色中赶路,赵杀便在车厢中守着,拿手捧着食盒,时不时递些瓜果糖水,祈盼许青涵尝能润润喉。然而他日下来,劳心劳力,人同样困顿不堪,刚到半夜,眼睛就缓缓闭上,再睁眼时,才发现自己觉睡得四仰八叉,食盒倾倒,鲜果满怀,而许青涵仍是日夜兼程地往阴山赶去。
转眼十余日过去,远远已能看见阴山隅。
这些日子以来,若非赵杀每日里硬抢过缰绳,替他解忧片刻,劝他眯眯眼,许大夫只怕当真会路不眠不休地赶赴阴山,寻到冰蚕,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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