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蒙昧心灵。
这时她发现黑猫坐姿很逗:身体重心略偏向左边,右爪虚虚地搭在左爪上。她蹲下来,借着月光看清它右爪上残缺被这坐姿很好地瞒住。她同它相认。她看着它,猜想或许从来没有离开过这座房院,至少是没走得太远。它或许直在暗中和她做伴。
这时外公披着棉衣出来,面问:“屋顶上掉个什东西下来,吓死人!”他眼看见不是猫,而是猫旁边东西。他直奔那东西而去,裤腰带上大串钥匙和他身上骨节子块作响,如同组装得略有误差台机器下子投入急速运转。
外公用脚踢踢那东西,然后小心地蹲下去:“不得,这猫是个土匪,杀人越货去!你看看它把什盗回来!”他将那东西搬起,鼻子凑上去嗅嗅,然后转向穗子:“这下能过年。”穗子看清那是整条金华火腿。他抱着火腿往屋里走,拉亮灯,凑到灯光里,眼睛急促地打量这笔不义之财。他自己跟自己说:“足有十来斤,恐怕还不止。你说你得不得?!”
穗子见在门槛上犹豫,她便给它个细微邀请手势。它慢慢地走过来,后腿屈,跳上八仙桌。它在桌上巡察番,不时回过脸看眼狂喜外公。它两眼半眯,窄窄琥珀目光投到他眉飞色舞脸上。它表情是轻蔑,认为这位人类苍老成员没什出息。
然后它在桌子中央趴,确立它领土主权。
穗子确信从来没有真正离开过她。它那自在,那漫不经意,证明它与她熟识直在暗中发展;它对她生活,始终在暗中参与。
外公说:“下回可不敢,啊?给人家逮住,人家会要你小命,晓得吧?”他根食指点着。却不去理他,修长地侧卧,肚皮均细地起伏,已经睡得很深。
到火腿吃得仅剩骨头时,产下只三色猫崽。外公说这种“火烧棉花絮”猫十分名贵。穗子却心存遗憾,觉得果真被它家族永远驱逐出来。外公还告诉穗子,根据“龙、二虎、三猫、四鼠”道理,三色猫崽又有另层贵重:它是独生子,因而便是“龙”种。他说:窝猫崽是三只,还能算猫;四只,就是鼠,不值钱,连耗子都不怕它。
在猫崽落生后第二天就出门。它总是在猫崽四面八方扭转着面孔叫唤时突然从门外蹿回来。乳汁很旺,猫崽天个尺寸。
外出又有收获,串风干板栗被它拖回来。
外公这次拉长面孔,朝扬起个巴掌说:“还敢哪你?!再偷让人逮住你,非剥你皮不行!”外公那个巴掌落在八仙桌上,睁只眼看看这个虚张声势老人。外公说:“共就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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