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尤其觉得这时奥古斯特眼熟极:那挣扎于清醒和梦境之间眼神。阿玫认为,这番挣扎主要是奥古斯特不愿看见那个附在阿玫身上阿陆。
从这个夜晚之后,有种秘密质感出现在阿玫和奥古斯特交往中。这秘密大概是阿陆,大概是有关阿陆失踪秘密。这秘密实在是非常秘密,两人时常会突然陷入深深无语,陷入茫茫心事重重,却无法猜测它。似乎也因为这层秘密,阿玫变。他不再像从前那样谢绝奥古斯特礼物。他17岁生日时,奥古斯特送个玛瑙戒指给他,他不需任何哄劝便收下来。之后他迫不及待地等着午餐结束,等待奥古斯特告辞,他好去首饰店鉴定戒指真伪。首饰店店主却说很少见到这样好玛瑙,色泽好,金子成色也足,式样尤其英俊。
从局外人看来,阿玫有个赤胆忠心戏迷。名角总免不些鬼迷心窍般戏迷请吃请喝,赠穿赠戴。前辈阿三也有几件不错首饰是不用问来由。然而人们并没有看出种危险感情笼罩着两人交往。连爱上阿玫芬芬,都丝毫感觉不出奥古斯特与阿玫间情谊将进入殊死阶段。
芬芬是个20岁年轻女人。她从来不肯讲自己属于哪个具体阔佬。阿玫这点知识是有:芬芬是那种叫做“外室”女人。她有个暖洋洋丰满身体,脸圆圆,含羞或发嗲时下巴向脖颈挤去,便出来并不难看小小双下巴。芬芬认识阿玫,是通过奥古斯特。奥古斯特在十月初个下午问阿玫愿不愿意陪他去给个女人上钢琴课。阿玫便随奥古斯特来到座有六个公寓楼房前。正是“印第安夏天”(在美国西部,九月底至十月有段气温相当高时日,美国人称它为“印第安夏天”。),他们路上坡,到芬芬见到他们时,两人脸都有层汗和红晕,出现种生物在夏天特有生命力。阿玫路上听奥古斯特讲芬芬乏趣和庸俗,当他看见穿蓝、白水手裙留齐耳短发芬芬时,意外得连笑也不会。
奥古斯特很快就后悔。芬芬隔着他和阿玫用中国话谈笑,两人交情在几分钟之内就成熟;接着就有些放肆,奥古斯特虽不懂他们话,却懂得两人表情和语调里放肆。他甚至嗅到芬芬身体散发出股淡淡膻气,是雌性绽放时气息。她那个钟头钢琴课全是荒废,弹错指法或音符都是她咯咯笑理由。笑同时她必定扭头去看阿玫眼,看他是否完全懂得她这笑中藏台词。她不断把手心在裙摆上揩,抱怨天太热手直是出汗。要不就去理头发扯裙子,浑身无处是老实舒坦。课后芬芬更明目张胆地用中国话和阿玫交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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