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戏,他都穿上身隆重黑色,坚硬衬衫领使头颅不可能产生任何轻浮和灵活动作。戏完毕,观众也散尽,他沿过道朝舞台方向走,手杖和脚步在糖果纸、瓜子壳上发出林间漫步般声响。地上还有滩滩暗红槟榔汁,灰白痰渍。若没有阿玫,这是个多不诗意肮脏地方。
这时个男人走来,个中国男人。他问:先生你还不走吗?们要扫场子。
奥古斯特说他在等人。
那人说:等阿玫吗?
是。
那人犹豫阵,像是把英文先在嘴里摆好。他说,阿玫惹祸,班主不准他同任何人来往,下戏就给班主带走。
阿玫惹祸?阿玫惹什祸?奥古斯特此刻语音不再是向那样静悄悄。
那人说:是扫地。只知阿玫惹祸。
奥古斯特双手拄在手杖上想,果不出所料,那个玩赏芬芬大人物开始对阿玫下手。他又想,离家出走时机终于成熟,他要带阿玫远远离开。
第二天,阿玫正在化妆间描脸,奥古斯特门也不敲就进来,嘴里喃喃两声“对不起”。到奥古斯特失去绅土风度时候,阿玫明白这个垂暮正在逼近男人要孤注掷。阿玫精心地画着已成他招牌红豆小嘴,面听奥古斯特控诉他无信无义,他卑鄙下作,竟在个男人和个女人之间偷情。
阿玫完成最后笔,可以顶嘴。他从走样镜子里看着奥古斯特白得发灰脸上,鼻尖是红。那发自内脏抖颤已浮现到眉宇、眼球、两颊,以及头发完全脱落而形成块正常皮肉头顶。
17岁美丽男孩转过张符号化美女面孔。他问:看——像不像阿陆?
奥古斯特看着男与女之间这个美丽小怪物,无言。阿玫从这无言中看懂,他完全把他看成阿陆。阿玫直只知道阿陆有个很坏秘密下场,但这刻他从奥古斯特眼里看见他已非常接近那下场秘密。
阿玫只只地往头上插珠钗、绢花,佩上耳环。阿玫有对标准女性耳朵,茸茸耳垂上两个眼儿。然后他叫来盆热水,将两只手泡进去。五分钟后拿出来,包在湿热毛巾中将手指朝手背方向弯去。手像无骨那样柔韧。阿玫柔韧性是无极限,浑身都有这种无限柔韧。然后他又玩另套。他人向后仰去,仰向地面,直到两只手抓住脚腕。他身体在奥古斯特眼前成个残酷美丽拱形。奥古斯特不敢再看下去,这纤细如幼竹般身体已不再属于人类,它幻化成不可思议图案。阿玫恢复原形时说:已经知道阿陆下场。
偶然去卡斯特罗街。那是男同性恋者圣地。奇怪是,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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