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半尺距离,故意凶起嗓门叫他莫乱动,针戳她可不负责。他说他绝不动,戳着也不动。她给逗得笑。即便这笑也没减轻她紧张。他嗅着她身上股带湿意气味,种甜丝丝、奶兮兮面霜或香皂气味。他才明白从昨天开始兵站空气里那丝异样气息由哪里来。来自这具女体。她呼吸小风般柔软,却掩不住那点慌乱。他身大大小小腱子肉鼓起来。他原来也不如自己想象得泰然。他为给她行方便,把头昂起,垂下眼皮见她手指顺着线理到头,然后腕子旋,在尾端打个疙瘩。她是个灵巧和快当女人,会是个好女人。他想着便说:你有哥哥吗?只有两个堂哥哥,个是当空军。空军危险哟。有啥子危险?他回来还不是好好,当他镇长,娃娃都多大。他能看到她头顶上层烫焦发梢,似乎这都增添她女性滋味。滋味是很好,他身体深处冒起股冲动,却不知究竟冲动着要做什。他和她暖乎乎、十分软和体温凑得这近,他希望她这时抬头看他眼。只要她那眼,只要他能将那眼挽留住,他便知道这股冲劲该用去做什。她就不来看他,任他和她之间压力持续上涨。她针扎下去,突然雀儿样“嗽嗽嗽”地笑起来。她说,忘忘,好重要个事!
第11节
刘合欢想,你用这个法子来缓解压力。有点点扫兴,似乎好不容易筑上去某个实体,塌散下来。他问什重要事情给忘。她四处看看,问他有没有稻草。他懂不她,说他有近十年没见过稻草。她把两手往他肩上捺,要他坐下。他心想,好哇,可是你先碰。她从门后扫帚上折下根帚穗,又拉起自己毛衣下摆将它细细擦拭几下,说:没稻草这个也差不多要得。她将笤帚穗儿递到他嘴边,说:咬着。他说你别作弄,这是啥意思?她说这你都不懂?在你身上动针线,你就要含根稻草。他问为什?她嘟起嘴唇,眼睛斜着他,样子风骚到极点却也孩子气到极点。她说:你家有没有老人?他说:没老人哪来?那你回去问问他们,为啥子要你咬根稻草——你要不咬,二天别个丢东西,丢钱啊啥子,赖你愉。钱?在这里什权没有就有财权,什钱不经同意,谁都别想动。他想,她是个明白女人,明白女人会懂得这个权比站长那两声“立正稍息向右看齐”,比他那点看上去又调兵又遣将权力好得太多。她定听懂他,开始动心,沉默得满脑子打算。他嘴张,将那根不干不净笤帚穗衔在齿尖。他要她感到他顺从,他对她这个迷信小游戏配合是因为他以后在小事上会由她作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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