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仍包着头,整日在被窝里孵着。偶尔下床,腿上套着两条线裤,完全是正规“月母子”。黄桷坪女人们都这样,大产小产都要理所当然孵个月被窝,让男人们明白他们对她们愧疚。巧巧连解手都不出门,就在卧室花尿盆解决切,然后留给大宏回来倒。有时大宏回来忙晚饭忙洗衣,就把这差使交给二宏。渐渐地,这就正式成二宏差事,每天下班,就马上到巧巧床边来端那个鲜艳大红尿盆。巧巧心里点都没有过意不去,这傻东西别以为趴在窗上看足白看。几天连着下雨,大宏回来得很晚,回来就像个过河泥菩萨。他说今年雨水咋这大,小塌方有四五回。他见巧巧空白着张脸,对他解释毫不领情,连反应也没有。他只好枯索地自说自话会儿,无非再补些歉意或慰问,就到厨房做饭去。现在晚饭成夜饭,巧巧牢骚地想着。她靠着三个枕头织条线围脖,秋深。厨房里哥俩搭档地忙着炊事。大宏和傻东西照常有说有笑。她对大宏控诉过二宏扒窗事。大宏并不很恼,只叫她做个大些窗帘。她问那已经给傻畜牲看到眼里怎算,大宏半天才说,看就算呗,你要怎办?把他眼抠出来?巧巧说,点不错,就是要你把他眼睛抠出来!大宏说,就可怜他是个傻子吧,心里对你可好。巧巧尖厉地说:多稀罕!傻得厨牛屎畜牲!大宏叹口闷气:不是给你倒尿盆吗?巧巧说:那都是抬举他!最后大宏答应教训他下,揍他两巴掌或踢他两脚。天大宏不执行这教训,巧巧就给他天空白脸色看。
这样熬大宏熬他十多天。傻东西名分下欠那两拳或两脚仍是在欠下去。这天大宏晚上十点过才回来,雨衣路滴水滴到巧巧床前。他从口袋摸出沓钞票,叫巧巧数,看够不够买电视机。巧巧空白脸便立刻有内容。她飞快地把手指在舌尖上蘸着,捻动张张钞票。然后她跳下床,打开抽屉锁,又把钞票数回,夹进存折,把抽屉重重关,锁上。大宏见她穿着那条粉红内裤跑到屋外,摘下条五花腊肉,又去菜园子掐下几棵蒜苗。她吩咐二宏把腊肉上厚厚层黑烟灰洗下来,又打发大宏去拣米里稗子和砂粒。哥俩看她活泼利索,笑出模样傻得可怕笑。这笑此刻也不败巧巧兴,她边兴冲冲抱怨锅台脏,边喜洋洋骂着男人能管什家?男人还不把个家管成猪圈?她手脚口舌块麻利着,连二宏直瞅她粉红内裤下裸出粉红小腿,她都慷慨地给他去瞅。二宏眼里巧巧是刚揭开蒸笼白面馒头,暄暄,热腾腾,带股发甜气味。巧巧这些天在被窝里孵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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