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多小时都在他掌握中。巧巧莫名阵畏缩,似乎触犯她不懂却存在戒律。或许好端端黄桷坪不呆,跑到千里之外,就是个触犯。她听陈国栋解围地说,她是来走亲戚。她看眼陈国栋。他说谎说得如此自如,连巧巧都要相信自己是来闲走走、闲住住乡下亲戚。陈国栋笑得不卑不亢,也没去口袋掏香烟盒,像其他被警察找别扭人那样,先敬根烟做个低级拉拢。
“走亲戚?”警察迅速看看这男人,又看看这女孩。女孩还只是女孩。“走什亲戚?”他面孔对着巧巧。
巧巧觉得自己身上疑点不少。她笑笑,笑得很不巧妙,她知道。
“这不是嘛?”陈国栋接过训问:“走这个亲戚,是她表哥,……”
“问是你吗?!”警察拔下嘴里烟卷,往地上砸,脚踏上去。动作果断,狠狠。能想象他捆人、上铐或耍那根警棍劲头。他动作抢白远超过他言语。“他是你表哥?”
巧巧赶紧点头。谎扯得不算太大,不要认真话,黄桷坪人谁同谁都沾点表亲。她垂下眼皮,在长脸警察面前老实巴交地立正。
“那你刚才咋个人在候车室里呆着?呆两小时?!”
巧巧想说,没两小时,个多小时而已。她却没吱声。不能和警察抬杠。她感觉长脸警察两束很亮目光正把自己照在里面。他似乎让她知觉到,这是他给她最后机会,回到他保护中最后机会。许久后,巧巧来回想这个夜晚时,才真正明白,那确是最后机会,来自那位长者般严厉却明明为你好壮年警察。这时巧巧抬眼看看他阴沉长脸,又瞥眼陈国栋。这系列细小举动后来全被巧巧记忆,被回想,那时巧巧把这时巧巧看得清楚之极:凭什你就相信他叫陈国栋?凭什你就把自己交给个自称陈国栋陌生男人?……
“弄错火车班次,害她等个多小时!”陈国栋表情坦荡荡。警察瞅着他,似乎说,好,表演得很好。
许久以后巧巧才明白自己就从这时刻开始闯那场大祸。那时她回头来看这刻,这个关头,想,长脸警察大叔突然翻脸就好。像她在录影带里看来所有不动声色冷血警长那样,把对显然有疑点男女扣下来,细细地审,使审出结局和他警犬般直觉渐渐成个等数。
长脸警察这时见那年轻同伴走近来,回头说,没事,给你媳妇打电话去吧。表面上刺儿能挑他都挑。表面上看事情大致合情理,他可以向自己职业良心作交待。乡村少女还毕恭毕敬立正在他面前。四十大几警察对自作自受女孩子见得多。她们不需要他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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