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正殿往南,在参天古松掩映下,远远地望着朱瞻基儿时读书四知堂书屋,日常起居静宜斋……松涛阵阵,寂静安谧,实在是个诵读诗书佳境。
也只有这样氛围才会孕育出那样位沉静谦和内敛纯善仁君。
恍然间,雨似乎停。
只是她知道,雨只停歇在她头顶上方那片方寸空间里,不用回头,也知道油布伞下立着那个人是谁。
因为他气息,她从来都不曾忘记,有时她甚至有些痛恨自己,为什要对曾经人和物,是是非非,恩义情仇记得那般清楚呢?身白袍他静静地站在她身后,迎着细细雨丝为她撑着把伞。
微风中他洁净长袍轻拂微摆,漆黑长发上没有官帽和玉冠,只以根深蓝色带子缚住,于是那满头青丝笔直垂落,他就那静静地凝视着眼前佳人背影,仿佛有些漫不经心,又似精雕细琢姿势,那种闲云野鹤般俊秀飘逸神情与雅致气质足以让天下女子为之怦然心动。
他只关注于面前背影,却不知自己背影也成别人眼中风景。
手持上好宫绢贡伞匆匆赶来湘汀止步于百步之外,她被眼前景致惊呆。
这样幕,让她心中狂跳不已。
跟在若微身边二十六年,对于她和朱瞻基情意绵绵她看得已经太多,然而都没有眼前幕让她震撼。
他们之间相隔咫尺,可是又似乎远距千山,经年不见,又似乎朝朝暮暮从来没有分开过。
于无声之中徜洋在彼此心中那份牵挂,与这冬末初春细雨样,润泽无形。
小阑干外寂无声,几回肠断处,风动护花铃。
湘汀从来不懂诗,然而不知怎,她就想起这样句,她转过身悄悄地消失在宫巷尽头,这个时候,天地之间,不需要再有任何人去打扰他们。
也不知过多久,若微转过身,凝望着他清俊容颜,那双曾经写尽文韬武略占尽世间风流乌瞳中不再凌厉深邃而是多份柔和,有些幽深又有些恍惚,依旧眉宇如画、浅笑如风。
“你老!”她开口却是句最违心也最伤人话。
“你也是!”他笑,如同划过寂寞夜空耀眼流星,璀璨至极,俊美至极,只是可惜闪而过。
“是啊,都老!”她有些泄气,又有些负气,嘟着嘴转过身去,盯着不远处那池静谧湖水,怔怔地愣神儿。
他上前步,把手悄悄绕到她身前,将她圈入怀中。
突如其来亲昵举动让她猝不及防,亦或者是她根本无从抵抗。
因为他亲昵不涉及私情也无关欲望,只是种亲昵。
就像吸口山顶新鲜空气,采摘路边醉人野花,掬捧清冽泉水样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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