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哈密时候,天已经很晚,满街飘着果香。
路过瓜果档,昌东停车,要个青麻皮,多提个要求:“能帮切两半吗?”
摊主表示没问题,随手拈把普通菜刀出来,刀口对准瓜背,手压柄,手摁刀背,咬牙鼓腮,拼命那使劲儿——
哗啦声,瓜借着破劲往两边裂开,破口不齐整,金黄瓤上淌蜜汁。
摊主笑呵呵把瓜装袋,手递进车窗,手接钱,说:“这瓜没说,包甜。”
昌东建议他:“你可以专门备把长柄直口西瓜刀,比菜刀方便。”
摊主摇头,晃手腕给他看:“那个要腕劲儿大,使那种刀手酸。”
昌东笑,叶流西每次拿刀破瓜,切豆腐样轻松,那细手腕,从来没听她嚷嚷过手酸。
大概天生适合吃这行饭。
他把车子开进个老旧小区。
这两年,当地高楼越建越多,房子越造越好,应合“人往高处走”那句话,老小区人逐渐搬离,空出房子要出售,要出租,这小区不大,在售七八套,待租更多——天中最热闹时候,小区里都不见几个人。
昌东喜欢这里清静,就把房子租在这里,只是总要跑线,在外比回家多,睡车里比睡床多。
停好车,他拎着瓜上楼,声控灯不灵,得重重跺脚或大声咳嗽才见亮,昌东习惯在黑暗中数着台阶上楼,路数到四楼。
然后皱眉。
401门口,蹲着肥唐和丁柳,脚边都放行李包,两人合捧个Ipad,耳机线合用,眼睛盯着屏幕,目不转睛,嘴巴也没闲着:肥唐手边有袋开包薯片,丁柳怀里抱桶爆米花。
昌东说:“哎。”
两人几乎同时抬头,然后赶紧关机收线,拍屁股起身,给昌东让地方。
昌东看丁柳:“没钱去电影院吗?那也不能在门口造啊。”
丁柳说:“谁看电影,们看是文化片。”
长张疏远文化脸,还看起文化片来,昌东将信将疑,丁柳不服气,把播放列表翻给他看,还真,看是纪录片,《河西走廊》。
昌东拿钥匙开门:“干什来?”
门开,好几天没住人闷味儿扑面而来,丁柳行李搁,麻溜地去开窗透气,肥唐则拎着哈密瓜直奔厨房,通忙活之后,捧着大果碟出来,哈密瓜都已经切成小块,上头还贴心地插上果签。
屋里地方小,客厅饭厅挤在处,靠墙放张小桌子,三人围着坐,立时就局促。
昌东示意下两人行李包:“什意思啊?七爷那住不下你们?”
丁柳不吭声,只是从桌底下踢肥唐脚:两人事先猜过石头剪刀布,输那个开口。
肥唐清清嗓子:“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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