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郊区奶牛都吓得逃!牛奶厂哪里还能正常供应鲜奶呀?”他连连叹气,又道:“宗小姐,你是不是也快离开上海?是要同盛家人起搬去内地?”
宗瑛抬眸回看他,反问:“去内地?”
叶先生讲:“昨天盛家五小姐过来拿东西,她讲盛家厂子都搬去内地,因此家里人也要跟着搬过去,想你同盛先生关系那样好,大概也是要起走,原来你不去呀?”
宗瑛听他说完,只敷衍应道:“不晓得这件事,因此不确定,先上去。”
她沿楼梯路往上,初秋阳光从狭窄玻璃窗探进来,铺半边台阶。
她边走边想,盛家即将离开上海,那盛清让呢,也要起走吗?他刚刚在电话里讲,就是关于盛家工厂搬迁事吗?
上顶楼,她放缓脚步,摸出钥匙打开门,室内速食面香气已经冷,浴室水声也停,屋子里安静得令人诧异。
宗瑛小心关上门,走几步便看到在沙发上侧躺着盛清让。
他洗好澡换身睡衣,头发还未彻底擦干,倒头就在沙发上睡着。
宗瑛走到他跟前,俯身想喊他起来,但她连唤几声“盛先生吃饭”,盛清让眼皮却始终耷着,呼吸很沉。
他太累,睫毛上压着重负,只手握成拳收在胸前,另只手搭在沙发上,手背伤还没有痊愈。
宗瑛没有再喊他,给他盖毯子,又拿过搭在扶手上毛巾,小心翼翼替他擦擦头发,手指无意碰到他脸,只觉得他皮肤好冷。
太阳越升越高,秋风也烈。
这时公共租界盛公馆里,家人围坐在餐桌前,连顿早饭也吃不安生。
从工厂搬迁那天开始,大嫂就通知家里人随厂撤离上海决定。也正因为这个决定,打破这个家短暂和平表象。
为举家搬迁闹不愉快,除钱事,便只剩迁移目地。
二姐死活不同意去内地,她讲:“上海遭难,内地难道就是保险箱?反正是不会去,要带阿晖去香港,也不会让清蕙跟你们去。”
大嫂对此也并不强求:“你不想去,也不会强求,但清蕙定要跟们走。毕竟她还带两个孩子,你们到香港,恐怕很难有精力去照顾。”
二姐瞪眼:“谁说要带那两个小孩?!清蕙收养他们不过是时兴起,你们竟当真!她带两个拖油瓶,将来怎嫁人?何况她现在书还没有读完!上海大学现在也不能读,她跟们去香港读书最好不过。”
大嫂回:“已经安排好,清蕙到内地,孩子由们照顾,老三能够帮她联系学校,她仍可以读书,将来想结婚仍可以结婚。”
都是为老幺考虑,却硬是生出分歧。
你言句地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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