抵达时正好迎接南京落日,进入市区遭遇小小拥堵,是再寻常不过工作日晚高峰,这是2015年南京。
那七十多年前呢?导航提示还有三公里就到目地,宗瑛望着远处风平浪静高楼,制止自己继续往下想念头。
会面地点就在姨外婆家里,南京市区间普通商品房。
她女儿女婿置办满桌子菜来招待,十分热情,讲话都带着腔南京口音,只有老姊妹讲是淳安方言,她们两个自成个世界,日渐浑浊眼眸皆被潮湿喜悦包裹。
久别重逢,大多如此。
将近晚八点,住浦口外孙家、住江宁外孙女家也都陆续赶到,狭小个屋子下子多十来口人,顿时热闹得像过年。电视机播着当地新闻,孩子们在沙发里翻滚,有人在厨房帮工,有人在客厅摆桌……宗瑛站在旁,手足无措。
她家里不会有这样多人口,也不会有这样聚餐,这对她而言,是陌生烟火气。
姨表妹见她个人尴尬地伫在那,赶紧叫小囡招呼她坐。小囡抬头喊她:“上海姨母快点坐呀,马上要吃饭啦!”宗瑛这才收回神,走向靠西边对小沙发,请两个老人家过来入座。
席间,外婆理所当然成关注焦点,也有人想打探宗瑛情况,但宗瑛贸看就十分内向,他们稍微问几句也就打消继续探询她念头。
顿饭愉快结束,已近晚十点。
平日里这个点,老人家都早早休息,但今天情况特殊,两个老人家到现在也没有睡意,家人就都陪在旁边,切西瓜备冷饮看电视。
宗瑛在角落里坐会儿,电风扇吹得她隐隐头疼,姨表妹见她轻皱起眉,便问:“是不是太闷气?”紧接着又说:“要去外阳台吹吹风吗?”
宗瑛默不作声地点下头,姨表妹便起身领她去朝南外阳台。
对方打开窗户,讲:“空调直开着,之前烧饭油烟没能散出去,是不舒服。”
宗瑛没应声,从口袋里摸出烟盒,问她:“可以抽烟吗?”
“恩?”姨表妹点点头,“没关系,你当自己家就好。”
宗瑛站在窗口点支烟,从稀薄烟雾里看出去,万家灯火似星光闪烁。
真好,宗瑛想。
她下意识摸出手机看眼时间,22:06,已经过晚十点,但毫无动静。
旁边姨表妹察觉她有些焦虑,又见她盯着时间看,以为她是着急回上海,便讲:“你们今天就在南京住晚吧?”
“恩。”宗瑛应得含含糊糊,她解锁手机,点开搜索页,犹豫片刻,搜出沪战大事记。
“8月21日,敌增援到,双方激战,陷于僵持状态。
8月22日,汇山码头军继续向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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