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大凤句话就把他顶回来:“谁还长久做这个?不趁着做得动给菜头攒点奶粉学费钱,往后日子怎过?”
李根年登时就蔫巴,说到底,还是自己没用呗,老实巴交地在国营单位里死磕着,个月千八百工资,养家要靠女人,本来就羞于拿出来说,哪还有资格拦着大凤去挣钱?
于是默认,帮大凤收拾东西,第二天早上送行时,还特意给她煮袋子白水蛋。
结果大凤这走,就再也没回来。
头两月他还巴巴盼着,但也不敢报警,大凤做事,怎着也是违法吧,万人没出事,被他报警给祸害,那不是让人笑掉大牙?又忍两月,实在憋不住,偷偷把这事跟丈母娘讲,老太太当场就滚在床上嚎开:“都啥时候,赶紧报警啊,指不定人都烂外头,凤儿啊……”
这时候报警,除进出所里看白眼,似乎点用处都不起,有次,派出所看大门王老头见他可怜,偷偷把他拉到墙根顿说道:“依说,就死这条心吧大兄弟。你女人不是啥名人,咱这小地方派出所难不成还跑国外给你找人去?边境那是啥地方,听说死人往沟里掀事,你女人这久没消息,凶多吉少啊。”
凶多吉少,四个字跟四把刀似,插得他透心凉,回家抱着菜头哭半宿。
后来慢慢,开始接受这个事实。
左邻右舍不知道是出事,满心以为是陈来凤嫌弃这个男人没本事跟人跑,还都挺同情他,也有好事给他牵线相亲什,都让他找借口给回——大凤怎着也是为他这个男人为这个家才音讯全无,他总得守个几年不是?如果这快就跟别女人睡炕上,那他还算是个人?
个大男人拉扯个娃,日子真心不好过,但也天天熬过来,每天都相似,死气沉沉地挨过天是天。
梦见大凤是近个月事情。
那天晚上睡到半夜,迷迷糊糊,身边有人拿胳膊肘捣他:“年哥,年哥,肚子疼。”
是大凤声音。
他翻个身,嘟嚷句:“嗯。”
起床时也没多想,吃早饭时,忽然就记起这个梦,当场就红眼圈,下班时偷偷跑到家院子后头烧刀纸。
当天晚上睡到半夜,大凤又在身边捣他:“年哥,年哥,肚子疼。”
梦里,他居然清醒知道是在做梦,说话时声音直发苦:“凤啊,那头过不如意是不是?今儿烧刀纸,要不明天再给你添点东西,短什就张口啊晓得不?”
大凤只是捣他:“年哥,肚子疼。”
连几天,都做同样梦,李根年白天偷偷地哭,以为自己是想大凤想魇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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