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各持棒,相距丈,脚下微错。
俞大猷心中暗忖:他毕竟是陆炳之子,虽是要胜他,也须让他面上好看才是,就与他多过几招,算是点拨他端正。
当下也不使个门户,棍棒在手中耍个花式,便朝陆绎侵去,直破大门打他棍。
陆绎错身而退,倚他棍尾,直剃而下打他手。
俞大猷翻身跃起,陆绎使个喜鹊过枝,趁棍而上,棍身如影随形,无论俞大猷如何腾挪跳跃,始终摆脱不掉。
本只是想与他略过几招,倒未曾料他功夫远远超出自己估计,尤其陆绎轻功甚好,长棍在他手中愈发变得轻巧灵动,随心而走。俞大猷甩不开他,索性以进为退,使出马前斩草,连进三步,逼开陆绎。
两人这几下过招,王崇古已看出俞大猷棍势和缓,有歉让之意,显然并非因争执而比武,便稍稍放下心来。
周遭官兵吼吼叫嚷,为自家将军助威打气,声势浩大。岑福甚是不满,无奈孤掌难鸣,便是扯破喉咙也压不过众官兵声响,面皮绷得紧紧,盯着校场之上。
俞大猷望向陆绎,笑道:“功夫不错,再来!”
话音刚落,他旋手进五步,以腰力挑打,使出滴水献花,棍尾上挑,直打陆绎前胸神封穴。陆绎以棍相揭,反而借他上挑之力,翻身腾挪,身轻如燕,自他头顶跃过,手中长棍走马回头,打向俞大猷脊背风府要穴。
听背后风声,俞大猷侧身让过长棍,心下暗暗替他叫声好,不禁起惺惺相惜之意。
“当心!”他喝道。
长棍拖地,如蛇般蜿蜒前行,绵绵不绝,向陆绎下盘快速攻来。陆绎连退数步,将棍变流水打他棍,两棍相击,因力道生猛,发出金石之音,连打连揭,时难解难分……
众官兵在旁大声助威,此时岑福也再忍耐不住,纵然喊不过他们,也纵身长啸为自家大公子助威。
接连数招之后,俞大猷横棍扫过,棍端划向陆绎胸前,堪堪划过,衣袍内有物件被棍挑出,飞至空中……
陆绎原是要持棍格开,见那物飞出,顾不得多想,探身伸手去捞;俞大猷也未想到他竟不挡不避,待要收棍,已然来不及,长棍重重击在陆绎左腿。
腿上吃痛,陆绎单膝跪下,手上却已稳稳握住那物件,抬首笑道:“将军好棍法,是输。”
俞大猷却不以为然,伸手搀扶起陆绎:“若非你分心,断然还无法取胜……说句老实话,以你这般年纪,在武学上便有此造诣,是败才对。”
“将军过奖,言渊实不敢当,今日切磋,将军果然棍法如神。”陆绎朗声道,“若没记错话:将军曾说,用棍如读四书,钩、刀、枪、钯,如各习经,四书既明,‘六经’之理亦明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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