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
今夏躺在官驿厢房床上,无困意,脑中密密匝匝都是这几日间发生过事情,幕幕在脑中来回交替。不知是否体内果真有剩余毒瘴,她灵台片混沌,丝毫理不出头绪,便爬起来倒枚杨岳给芰荷丹吞下去,恐辣得难受,又倒杯水小口小口地喝。
此丹完全不像她之前所吃那枚药,入口冰凉,带着淡淡水菱角清香,简直可以称得上爽口。
那,她之前所吃究竟是什?又是谁喂她吃?
今夏愈发弄不明白,拖脚步复躺回床上,也不知过多久,隐隐约约听见外间梆子响两声,才模模糊糊睡去……
恍恍惚惚间,她身处处既陌生又熟悉大街上,周遭灯火璀璨,人们摩肩擦踵,处处笑语喧哗,仿佛在过什热闹节日。她茫然四顾,看不到个熟悉面孔,繁灯似锦,她却始终孤零零个人。
她奔跑着,仓皇寻找,甚至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找寻什……
身子忽然猛地落下,踏入半溪流水,似飘似浮,听得流水潺潺,见艘画舫缓缓飘来,舫中有丝竹之音,娉娉袅袅,少女眼梢眉角般勾人。待那画舫自她眼前驶过,她才见到舫内对男女相拥而立。
那女子缓缓转过头来,朝今夏嫣然笑,面似桃花柳如眉,赫然是翟兰叶。
今夏正想开口,忽见那男子也转过头来,正是杨岳。他嘿嘿笑着,眼耳口鼻渗出细细红线,越来越多,鲜血泊泊而流,笑容扭曲而狰狞。
“啊!”
今夏大叫声,腾地坐起身,自梦中惊醒过来。外间春雷滚滚,电光将室内照得惨白,她方才想起来,今日正是惊蛰,雷从地底而起,惊醒万物。
起身摸到桌边,想点灯却时摸不到火石,摸索间她把早前喝水瓷杯碰落在地,摔个响脆。
还不及叹气,她尚未回神之际,只听哐当声,门被人踹开,有人强行闯进来。
身上只着单衣,手边连个趁手兵器都没有,她随手抄起茶壶就预备不管三七二十先砸过去再论其他。
“袁姑娘!”那人道。
这声音有点熟,今夏手滞,夜空又是道电光闪过,那人眉目隽秀,正是陆绎,却又乌发散落,素袍半披,显然是急匆匆而来。
“陆大人?!”
陆绎原是全身紧绷,见她全然无恙,似松口气,没好气地瞥眼她手上茶壶:“……这也算是待客之道?”
今夏捧着茶壶,慢吞吞地看向半残门:“您样子,也不像是来做客。”
“方才听到你这里有叫声,”他并不习惯对别人解释,“还有瓷杯碎裂之声,以为此间在打斗。”
想不出什借口,今夏只得如实道:“被梦魇住,起身后想点灯,不小心把杯子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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