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竹:“如此说来,你原来在曾铣帐下?此番劫取生辰纲,是为替曾铣出气?”
“俺不是那等只知私仇人。”沙修竹愤愤然道,“只因那姓仇畏敌如虎,只会割死人头冒功,在此等人帐下,俺觉得窝囊,还不如与鞑靼人痛痛快快打仗,死快·活!”
王方兴听到此处,眼帘渐渐低垂,静默无语。
今夏掩口低笑,与杨岳附耳道:“难怪常有捷报,原来仇鸾除吃空晌捞银子,还割死人头冒功。”
“你原准备如何处置这套生辰纲?”陆绎又问。
沙修竹看着他,不屑道:“俺就算告诉你,你也不会相信。”
陆绎不急不缓道:“信或不信在于,不妨说来听听。”
“两月前,鞑靼人入关劫掠,姓仇贪生怕死,不敢出兵,鞑靼人放火烧几个村子,百姓们连个住地方都没有,冻冻,饿饿,病病……俺们想着劫这套生辰纲,便分送给他们,算是俺们欠他们。”
陆绎果然冷笑道:“这由头倒是冠冕堂皇,只怕真等生辰纲到手,你见满眼金银玉器,便是十辈子也赚不到,多半就舍不得撒手。”
“俺这世,只图快·活,并不为钱财。”沙修竹见陆绎只管盘问,不耐烦起来,“要杀便杀,要剐便剐,莫要啰啰嗦嗦。”
仇鸾所作所为,王方兴如何能不知,只是他为官多年,宦海沉浮,保家卫国血性早已被消磨殆尽。他近似麻木地看着那些流离失所饥寒交迫难民,且从来不知道这个沉默属下心中暗涌着屈辱……这种屈辱,仿佛曾经距离他很远,然而随着沙修竹话,字钉嵌入他体内。
“他必定还有同党,待将他带回船去慢慢审问。陆经历,此番多亏你将生辰纲寻回,回去后必定禀明大将军。”王方兴故意重重踢脚沙修竹,“……想死,还没那容易。”
“且慢,”陆绎起身,站到王方兴面前,直截当道,“参将大人,请恕冒犯,此人不能带走。”
“这是为何?”
王方兴看着他,已经开始后悔此事不该惊动陆绎,惊动锦衣卫,着实麻烦。
陆绎冷冷笑,不答反问道:“参将大人,他方才所提仇将军割死人头冒功事,你并未反驳,莫非是真?”
王方兴微楞,如梦初醒自己方才已经被抓把柄,迅速道:“不,当然不是真,是这厮满嘴胡言。”
陆绎点头,冰冷而不失礼数道:“事关重大,不容小视,身为锦衣卫,职责所在,需带他回去细细问话,还请参将大人多加体谅。”
“这个……”王方兴深知锦衣卫办事作风,只得退步道,“既是如此,先叫人将箱子抬回船上去……”
“且慢,”陆绎又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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