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异草,只要能同水色、漂流着人脸色、衣服颜色协调致,那定能摄入画图。然而,假如漂流着人完全是副和悦神情,那简直成为神话或寓言。僵直苦痛形象会破坏整幅画面精神,泰然自若、毫无欲望面孔也不能反映人情。那,画出怎样相貌才算成功呢?米勒奥菲莉亚也许是成功,但不能确定他精神是否和致。米勒是米勒,是,想凭自己兴趣画个风流土左卫门,但是心里又下子浮现不出所着意追求形象。
把身子随意漂在热水里,作首土左卫门赞。
雨淋则湿,霜打则冷。
泥土之下,幽暗凄清。
浮则波上,沉则波底。
春水浩荡,何言苦寂?
在嘴里低声吟哦着这首赞词,边漫然浮在水中,忽然不知何处传来弹三弦声音。被人称作美术家尚且惶惑不安,至于对这样乐器所知更少,令人可笑。不管它时而大弦嘈嘈,不管它时而小弦切切,耳朵都丝毫不会受到影响。但是在这个宁静春夜,雨声尚可助兴,何况在这山乡池中,连灵魂都漂荡于春天泉水里,又能懒散地受用那远方琴声,这实在是大乐事!因为距离遥远,当然听不清唱是什歌,弹是什曲。只感到其中有种情趣。从那沉稳音色上可以推知,仿佛是京阪地方盲官弹奏歌谣时使用大三弦。
幼年时代,家门前有座名叫万屋酒店。酒店里有个姑娘叫仓姐儿。这位仓姐儿每到娴静春日下午,总要练习唱大段谣曲。每当她开始练习,就走到院子里听。院子前面是块十坪[3]大菜园,三棵松树排列在客厅东侧。这些松树树干有碗口粗细,三株连成气,别有番生趣盎然姿态。小时候看到这些松树,心里就非常高兴。树底下有个生锈铁灯笼装在块无名红石头上。这块石头不管何时见,总像个不通事理倔强老头子坐在那里样。很喜欢盯着铁灯笼看。铁灯笼前面,不知名春草穿过浓厚青苔,不管尘世风情变化怡然自得地散发着芳香。那时有个习惯,总是爱到草地中寻块容膝之地,蹲下来痴痴地呆上半天。当时每天活动,就是站在松树下观望铁灯笼,嗅嗅春草香气,远远地倾听仓姐儿歌声。
而今,仓姐儿早已过婚嫁之年,背负着家庭生活担子端坐在账桌前边吧。不知道她和丈夫是否和谐,不知道燕子是否年年归来,殷勤地衔泥筑巢。燕子和酒香无论如何都不能从想象中分离开来。
不知三棵松树是否依然完好,铁灯笼定被毁坏,春草是否还记得往日那个蹲坐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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