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洁,使人不由地想伸手抚摩番。西洋点心之中,没有样能给人这样快感。奶油色调虽然柔和,可是略嫌暗淡;果子冻乍看起来像宝石,可老是抖抖索索,不像羊羹这般厚重。至于用白砂糖和牛奶制作五重塔,那就更不值提。
“哦,真是太妙啦!”
“方才源兵卫买回来,这个您是喜欢吃吧?”
看样子,源兵卫昨晚住在城里。没有回答什,只是望着羊羹。是谁从什地方买来都无关紧要。只要漂亮,只要感到美丽,心中就十分满足。
“这只青瓷盘形状很好看,颜色也挺美,和这羊羹比起来点也不逊色。”
女子哧哧地笑。口角边闪着丝轻蔑神色。也许她以为是说俏皮话吧。倘若是俏皮话,那也活该受到轻蔑。缺乏智慧男人想硬充风流,往往会讲出这种话来。
“这是中国货吗?”
“什呀?”对方似乎根本不把这只青瓷盘放在眼里。
“看来很像中国货。”举起茶盘,看盘底眼。
“这种东西您要是喜欢,就给您看吧。”
“好,请让看看。”
“父亲很喜欢古董,收集各种各样东西。可以告诉父亲,找个时间请您品茶。”
提起品茶,就有些打怵。世界上再没有比茶人[7]更装模作样风流之士。他们把广大诗界故意束缚在自己小天地里,极其自专,极其造作,极其拘谨。无端地打躬作揖,喝着泡沫而自得其乐人,就是所谓茶人。假若在这些烦琐规矩里有什雅兴话,那驻扎在麻布街皇家仪仗队更应雅兴扑鼻。那些“向右转”、“迈步走”家伙们全都可以成为茶人。那些没有受过趣味教育商人和市民们,不知风流为何物,由于生吞活剥机械地照搬利休[8]以来规矩,以为这就算是风雅。实际上,这玩艺不过是对真正风雅亵渎。
“喝茶?就是那种循规蹈矩茶道吗?”
“不,没有任何规矩,是不想喝,也可以不喝那种茶。”
“这说,可以随便喝喝。”
“呵呵呵呵,父亲最爱让人欣赏他茶具……”
“非称赞几句不行吗?”
“他年岁大啦,喜欢听好话。”
“那就说几句好听吧。”
“就请多称赞几句吧。”
“哈哈哈哈,你说起话来有时不像乡下人哩!”
“您看是乡下人吗?”
“还是乡下人好。”
“这下子,体面多啦!”
“可是你在东京住过吧?”
“是,住过,在京都也住过。是漂泊人,各处都到过。”
“这儿和城里哪个好?”
“都样。”
“还是这种僻静地方舒适些啦?”
“舒适也罢,不舒适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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