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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龙师 > 草枕 > 第一章

第一章(3 /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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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瞻前而顾后,人欲不知足:至诚之笑声,中有苦痛络,至甘之歌词,是部愁思史。”[3]

是啊,诗人不管如何幸福,他总不能像那云雀样忘却周围现状,执着地、专心地去歌唱自喜悦。西方诗自不待言,就连中国诗也时常有“万斛愁”之类字眼。因为是诗人,愁有万斛之多,如果是般人,也许只有合吧。这样看来,诗人抑或比常人更加劳苦,他们神经要比凡夫俗子锐敏倍。他们既有超俗喜悦,又有无量悲愁。若是这样,作为个诗人,倒是值得考虑事。

山路暂时平坦些。右面是杂木丛生山峦,左面仍然是望无际菜花。脚下时时踩着蒲公英,锯齿状叶片毫无顾忌地向四方伸展开去,簇拥着中央颗金黄圆球儿。被菜花吸引,每当踩着蒲公英,便产生爱怜之情。回头看,金黄圆球儿依然安卧在锯齿状叶片中间,多优游自在。又在继续思考着。

诗人也许常有忧愁缠绕心头,然而听到云雀叫声,则不会感到有丝毫痛苦。即使看着菜花,胸中也只是高兴地扑扑跳动。蒲公英也是样,樱花——樱花不知不觉看不到。这回来到山里,接触自然景物,所见所闻都很有趣。只因为有趣,便不会产生别样痛苦。即便有,也只是腿脚疲乏、吃不到美味食物罢

为何不感到痛苦呢?因为只把这景色当成幅画来看,当作卷诗来读。既然是画,是诗,便不会泛起如下念头:开拓出片地皮,架起道桥梁,赚笔钱财。正是这样景色——这种既不能饱腹又不能补足月薪景色,它能使心境快乐,没有劳苦,也没有忧虑。自然力可贵正在于此。于顷刻之间陶冶吾人性情,使之醉意朦胧地进入清醇诗境,这就是自然。

恋爱是美,孝行是美,忠君爱国也是好。然而,如果自己是当事者,也会卷入利害旋风之中,被这些美事物和好事物弄得眼花缭乱。自己也不知道,诗究竟在哪里。

解这点,只能站在第三者立场上,这样才有可能弄个明白。站在旁观者立场上看戏有意思,读小说也有意思。看戏读小说觉得有兴趣人,都把自己利害束之高阁。在这读之间,便成为诗人。

不过,普通戏剧和小说也是难免有人情。苦恼,愤怒,喧闹,号哭。观众和读者也会随着同苦恼,愤怒,喧闹,号哭。其可取之处,抑或在于不带有什私欲。正因为没有私欲,其他情绪就显得非常活跃。这倒是可厌

苦恼,愤怒,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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