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之丞从小就被昆虫学家姨父过继去,四岁就去欧洲,和本家没有来往。现在打仗,九条家儿子不够用,强把他招来充数,他不愿意,还挨他哥哥嘴巴子,这是们都看见。就是挨嘴巴子,他也不愿意打仗!前些时候跑去热河躲事。蕊哥儿,你说说,这样人,难道因为他国籍,因为战争,因为惧怕流言,们就不能与他做朋友吗?”
程凤台听这席话,脑门子是懵,慢慢倒吸口空气,靠到椅背上揣摩杜七逻辑。他以为杜七人情练达即文章,是个人精,谁能料得到,能和商细蕊玩到起去,果然他妈是路货!杜七骨子里,仍然是古代文人任尔风霜雨打,自问心无愧格调。他不想想看,以商细蕊身份名气,无中还要生有,有影子事,能说得清楚吗?况且偏偏又是和日本人!谁会细究这些隐情!谁会相信这些隐情!
杜七还在那说风凉话:“那个写书人,不会让他好过。你呢,也不要把这些流言放在心上,就像这热茶,越摸越烫手,搁着过阵子,自然就凉。”
商细蕊被杜七说得绕进去,心里觉得窝火,可也说不出有什不对。都是造谣人不对,杜七和雪之丞,没有错。让他生出百只耳朵百只眼睛,像大姑娘样谨言慎行防止流言,他做不到,哪怕早步知道雪之丞身世,他也不会拒绝这个戏迷朋友。倒不是说他有多重视雪之丞,和流言之祸斗小半辈子,总是处在被中伤境地,心里早已憋股怨气。躲着流言,就等于是向流言低头,这低头,之前所受冤枉气,就更加冤枉,之前倔强,都成白费坚持。商细蕊只能把脊梁挺得直直,脸皮磨得厚厚,只能任凭别人污言秽语,假装不在乎。
商细蕊挥挥手,说:“在这行里十多年,不差这桩。得,去卸妆,等会儿咱们吃夜宵去!”他要走,程凤台还坐那盯着杜七瞧,便去拉拉程凤台。程凤台霍然站起来,似乎是想捏鼻子把热茶灌到杜七嗓子眼里,可是为时已晚,流言已成,听天由命罢。
杜七察觉程凤台目光,对视过去,眼睛里片理直气壮无知。程凤台被商细蕊拖走,杜七回头看戏台,嘟囔句:“毛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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