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
商细蕊坐在他们对面看会儿,忽然起身,二话不说,上去就把冻得冰凉手塞进程凤台脖子里。程凤台通电样,下弹跳起来,利索得跟猴儿似。商细蕊对推拿师傅说:“他就是疑心病太重!劳您多跑趟!”
推拿师傅满面堆笑,很好脾气地收诊金,又向商细蕊脸上看看,慢悠悠地说:“商老板喝热酒,手倒这样冷,悠着肺腑积伤,好生暖暖吧!”
程凤台趿拖鞋披衣裳,很关切地走过来握住他手:“不是马上就要开箱吗!怎还敢喝酒!”推拿师傅见,替他俩害臊,立刻告辞。商细蕊手上伤口被程凤台捏得发疼,但是不敢,bao露,怕程凤台要多问,抽出手喊小来兑杯香醋水过来解酒。程凤台又发出意见:“不是说喝醋腌嗓子吗?喝点蜂蜜!”然而他不敢使唤小来,只得亲自去替商细蕊调蜜糖水。
商细蕊有着和多数男人样脾气,回到家里,反而不愿谈到外间事业。有时候宁可找茬和程凤台拌嘴打架撒撒性子,也不会吐露哪怕个字。程凤台端来蜂蜜,商细蕊眨眼工夫已经倒在沙发上睡着,等他模糊醒过来,蜂蜜凉透,程凤台捧着他手在擦红药水。商细蕊不声不响,疲倦地半睁着眼望着程凤台。程凤台做事多细致,譬如在做外科手术:镊子,棉签,抹两层药,贴橡皮膏。
商细蕊看够,哑着嗓子开口说:“上台那天要洗不掉这红药水,你就要挨揍。”
他忽然出声,程凤台吓吓,然后认命地说:“好心没好报嘛!还知道自己要上台?喝跟醉猫样。床上去睡!”
商细蕊朝程凤台伸出手。程凤台坐过去把他拉起来,抱到怀里摇摇,他浑身无力耷拉着,闷声说:“在园子里唱戏,你得来。”
程凤台轻声笑道:“你在哪儿唱戏都来。”
商细蕊又睡过去。
商细蕊这人,最要紧点好处就是心大,梨园行教人憋屈事情太多,心不大活不到今天。和日本兵有过冲突这件事,第二天睡起来就过去七八成,到开戏那天,再要问商细蕊日本兵来后台干嘛,他已经想不起来!后台当然也没人提这茬,都在乱得粥样准备着戏装。程凤台倚着化妆桌看商细蕊勒头,碍手碍脚,多嘴多舌:“你给什位子!又靠前,又边角,不坐那!闹哄哄!看台上都看不全!”
商细蕊端正着脑袋,斜眼看他:“说你是个外行,你还别不认!跟着范涟个棒槌,就知道二楼订包厢,显得你们有钱是吧!这叫千金难买下场门!知道不知道?”
程凤台真没听说过这句话,千金难买早知道,千金难买老来瘦,千金难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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