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战争,四处受人欺辱。你萍嫂子为讨生活……也是身不由己,吃剂凉药,把身子给吃坏。”
程凤台与范涟也是见多识广人,常常在风月场中游历,怎会不知道凉药是什。梨园子弟生活艰难,模样俊俏些,更有份不可对人言苦楚,想来是为避免珠胎暗结,才下这狠心。那该是多绝望情形!常之新那样骄傲个人,能够把这件令他心碎秘密告诉他们听,也是把他们看做手足至亲,这个时候,他们除陪着常之新起沉默之外,说什安慰话都不合适。常之新默阵子,道:“这些年们直想要个孩子,中医西医看个遍。倒不是非要个孩子不可,是你们萍嫂子,觉着亏欠,觉着……”常之新抿抿嘴,没法说下去。假如辈子做着下九流行当,无法体面地活着,那当然是自顾不暇,不做他想。可是谁让蒋梦萍遇见常之新,她终于能够像样地生活,女人哪还有不想做娘,她简直想疯。
程凤台想到蒋梦萍看着他家几个孩子时神情,想到蒋梦萍多愁善感,满腹哀切,他止不住地替他们难受。范涟也垂着脑袋默不作声。帘子那边琴声不知什时候停住,外面三个人点察觉都没有,直到琴娘拨开珠帘走近前来福福身,常之新慌忙别过脸,把含眼睛里眼泪擦。这琴娘已然不年轻,脸上敷层薄粉,遮不住细纹,看着总有四十出头,难怪只在帘子后面露个琴音。程凤台烦她没有眼色,这个节骨眼跑出来做什,多让常之新尴尬。那边范涟火气比他还大,斥道:“行你出去吧,这儿不用你。”
琴娘把脸微微低,讲着很重江南口音:“先生莫要动气,刚才先生讲那些话,在里厢大着胆子都听见,请三位先生原谅不懂规矩。”常之新忽然下立起眉毛,瞅着那琴娘,程凤台也很疑惑琴娘用心。琴娘继续说:“本来有些话应该悄悄地找到这位先生,和他私下里讲。可是怕各位贵人事多,今天走,下趟也不来这寒酸地方,那可就罪过。”
程凤台很提防地冲她点下巴:“有什话,你就讲。”
琴娘仰起脸来,说:“这位先生说尊夫人是服用凉药才不孕,这层缘故太医怎懂医治呢?宫里妃嫔不孕多是肝气郁结所致,太医恐怕连凉药方子都没见过见。这里正有张回春续经秘方,是早年从秦淮河边带出来,专门治凉药宫寒,不敢说医无不验,十个姐妹里也已经灵验七八个,尊夫人求子心切,无论如何也要试试。”
他们三个人首先第反应,就是遇到骗子,烟花女子向花言巧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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