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行里
老话——欺老莫欺小。商细蕊卯起劲来和姜家作对，那可有好几十年对头，姜老爷子没这阳寿照看到底。但是就这样揭过，似乎也很不甘心。姜老爷子
声声地数落商细蕊罪过，商细蕊句不答，站得笔挺忍受着。到场有位正是上回偷盘唱
杜七本子吕班主，结果演到半，被杜七砸场，为此痛恨商细蕊不是两天，今天总算逮着机会踩他脚，应和姜老爷子，吕班主也在那骂上。其余戏子都觉得姓吕是个棒槌，姜老爷子敢骂，那是人家有辈分有根基，你算个什
东西呢？
吕班主也不敢提过去偷本子事，只能借着戏服，蹦三跳地痛斥道：“……商老板，有些毛病你可真得改改。有错您就认吧，硬咬着牙有什意思呢？白耽误
们工夫。那什《赵飞燕》，看，真是比粉戏还要*/贱下流。平时敬着您名声，们不敢说不是。今天老太爷句句在理，打到脸上您还不认吗？看看梨园行由南往北，哪找得到穿这衣裳唱这词，只有往窑子里找！”
姜老爷子很满意这位起哄朋友，撵捻胡须，依然是正义凛然口吻说道：“别地界管不，在北平——尤其是师门里，绝不能出这种伤风败俗事体。老头子对事不对人，没有要为难谁意思。就是荣春班，从今天开始凡是上台戏，全得细细查过遍，有没有篡台词走媚俗流，有没有戏子不守规矩夹荤段子。查！细细查！”荣大爷弯腰对父亲答应声。姜老爷子对众人道：“望在座各位老板也自珍自重，自查己身！”
吕班主首先道：“那是当然。直叮嘱孩子们戏台上唱戏要规矩，可不能为票房，为走红就干那些露肉媚俗讨座儿好，那好不长！”
四喜儿云喜班是北平出名粉戏班子，但是这个时候也表态说：“您老放心吧！咋们省得呢！戏台上动静盯得牢牢，准没有点差错！咱们在梨园行唱半辈子，都是要脸人！”
这两个不干不净都争先恐后要起脸来，别戏子们，但凡有点心虚，都纷纷表示定自查。姜老爷子说这话，其实只是为提防商细蕊。因为按照般斗法规律，他今天当众扇商细蕊耳光，商细蕊明天必定会纠集党羽，往他荣春班里找纰漏，狠狠反击拳。他没有想到商细蕊和他们有所两样，商细蕊不是吃着人肉长大，商细蕊现在就剩下犯恶心。
众戏子正在那人人自危着，怕姜老爷子这股捉妖风气越刮越大，别最后卷出自己旧账。商细蕊瞪着吕班主和四喜儿那胡说八道，眼里都迸出火星子，熬到最后，大喝声：“你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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