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老弦儿闻言,心虚地将袖口凑到鼻下嗅嗅。他近来生财之道,就是去城北乱葬岗扒尸首,横死都是天冷冻死路倒尸,身上当然没有值钱之物。但是有时候运气好,包金牙齿,女尸长头发、铜首饰,乃至好点衣服鞋子,都是可以拿来换钱。老弦儿在死人身上都能榨出四两油来。这大冷天,尸首都冻成冰棍儿,好像不至于沾上腐臭气,如此嗅过之后,便又大胆地拉住商细蕊手,恳求道:“蕊官儿,活菩萨,施舍两个钱来救救命,这天可要冷死啦!”
商细蕊皱眉道:“没有!”
老弦儿摇摇他手,既无赖,又可怜:“刚才看见你给说相声赏钱,好大方!下就给二十块!蕊官儿是真出息,要是早生几年,不得进宫里给皇上老佛爷进戏吗?你干爹俸米得留给你吃着!那还得吗?四品供奉!赵大脑袋见你,都得给你打千儿!”
提到这茬,商细蕊也不急着甩开他,说句:“哦,和九郎给皇上唱过戏呀,也没什特别!”
老弦儿早知道这件事,旧事重提,就为找话头恭维他,把商细蕊夸个内外通透:“前几天赵飞燕,蹲在大门口听啦!蕊官儿,唱得好啊!听着意思,比九郎当年还娇俏!”
商细蕊被他搔到痒处,羞答答地说:“哪里话。九郎定更胜于,九郎是老。”
老弦儿说:“嗨!别不说,就说如今唱戏都接大喇叭,那还有什意思,还有什可听?蕊官儿敢撤喇叭用肉嗓子唱,就是真能耐!是真角儿!”
程凤台知道这样来去,多久都没个完,把那卷零钱整卷地朝老弦儿抛,拨拨手。老弦儿好似只贪食老狗,蹿起半身,就把钞票叼在手里。他得钱急着去赌场,就不和商细蕊个傻小子玩儿,糊弄两句,倒退着小步跑。商细蕊刚被他捧上瘾头,这样戛然而止,倒还有点失落似。
程凤台笑道:“零钱都花完,们直接去吃饭看电影吧。”
商细蕊照习惯看看手表,看哎呀声,手腕子上空空如也,哪还有手表:“准又被老弦儿偷走!”老弦儿偷他不止回,他拔起脚来就要追,气势如同门小钢炮。程凤台连忙搂着他按住他:“算算商老板,回头再给你买只,和那个小老头计较什。”忽然心中闪过念,急道:“你那戒指还在不在!”
不知老弦儿是嫌戒指不好撸,还是觉得钻石太贵重,没这份狗胆下手,那只戒指还是好好地戴在手指上闪烁着湛湛蓝光。两个人都松口气。在这侥幸心情下,丢只手表也没那可恨。
程凤台道:“让你爱听他吹捧!这老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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