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找他,他定要咬他几口。程凤台等曹司令送走客人,时间已过午夜。他以为曹司令是要教训他今天与商细蕊,于是摆出个没心没肺滑头模样,曹司令顶多骂他两句也就过去。
曹司令把白手套摘下来,丢在桌子上,满脸严峻单刀直入:“两年之内,中日必有战!把兵交给曹贵修带着,很不放心,过年准备动身去驻地。你姐姐带着孩子留在北平,留个警卫班,有动静,你立刻把他们送出来。然后你也带着家里走,北平不是久留之地。”
这是九三七年春节前个月。大局势虽然直不太乐观,能预测到这个程度,非得是站在政治漩涡中心观潮者不可。曹司令把话说到这个份上,已经是箭在弦上,随时就要崩裂。程凤台被怔住,问道:“姐夫,在北方商队……”
曹司令拍桌子,骂句娘:“你小子掉钱眼里!真要打起仗!你留钱还是留命!看你个都留不住!”
程凤台愣愣,回过神来,酒气醒得干二净,开始絮絮地向曹司令询问往后布置。曹司令有问有答,谋划已是十分周密,不但想好老婆孩子去处,就连程凤台家子,也替他们打算好后路。两人谈到后半夜去,程凤台从酒色歌舞场,蓦然掉落到个战争爆发前夜,身坠梦境般。出曹公馆,天空刚有点发亮,是种雾玻璃亮,也是梦中景色,程凤台心思沉沉,还未从这蒙昧中醒来,直接就去商宅。
这时候小来已经起床,在灶上熬着银耳红枣羮,会儿给商细蕊早上吃。程凤台没有爬到后院踩水缸跳墙,敲敲大门,小来给开,程凤台没有心情打哈哈,而是脸正经地向她点点头,道声谢。小来侧身把他让进去。她知道今天程凤台反常,也知道程凤台今天为什反常。但凡对商细蕊有那几分真心,就见不得他在人前又是卖艺又是卖笑。程凤台是个有身份要脸面人,她想程凤台这回定要嫌弃商细蕊,看不起商细蕊,心里涌起股“果不其然”惋惜和哀伤。
要按照程凤台原来脾气,这次肯定要摔两件家具发发威风,让小戏子知道个忌惮。但是经过曹司令番密谈,他心境已经不样,等闲吃醋全成小事。程凤台脱外衣,摸上商细蕊床,把他从背后那搂。商细蕊不用睁眼就知道是谁,支吾道:“……打死你啊!”
程凤台嘴巴凑着他脖子,思前想后,心里有万千句话要对他讲,可是商细蕊心太宽太粗,说什都是石投大海,听不见个响儿。程凤台酝酿下,还是说道:“商老板,不高兴你和人喝酒应酬。”
商细蕊嘴里含含糊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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