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你到底怎着?”
二月红连连摇头,她很怕嫁不成薛千山,要把孩子没名没分生养下来;也怕嫁成薛千山,有路金蝉类命运在前头等着她。但更怕堕胎,这搞不好可是要出人命。再说骨肉相连条性命,怎能舍得!
商细蕊满面怒容地走到二月红跟前停住脚,居高临下望着她。腊月红把师姐护得更紧点,就听见他在头顶上炸雷:“你这孩子!跟你说大篇!你怎都没往心里去啊?就那想给人当小老婆吗?薛千山总不在家,你能有什好日子过?”忽然之间语调转,花言巧语拐孩子:“留在水云楼,保你明年出师,还给你涨月钱,给你单独住间房,好不好?”
商细蕊在水云楼同辈人里算是年纪小,难得卖回大辈儿,卖得无情无义,人心向背。他忖着嫁人固然是就此失去员良将,留下来生下孩子,则要冒着嗓子倒掉身段走形危险,搞不好,棵好苗子就彻底糟践。哪怕保养得当,至少也得有两年练不得功夫上不得台。二月红正当龄年纪,两年时光千金难买!所以为双方考虑,薛千山留给她小孽种还是堕掉为好,这没什可犹豫。
商细蕊自以为道理很正,然而这不近人情这面展露出来,让在场几位心里都秃噜。沅兰之前叫嚣得那厉害,听见要打胎,同为女人还是有点感同身受似怔怔神,觉得寒丝丝,嘴上惯性地嘟囔道:“留着野种,是不如堕掉算!”声音却径低下去,不多说什。程凤台不知道他们梨园行对女戏子是怎定规矩,心道这他妈也太王八蛋,为区区嗓子戏,值得搭上条人命吗?
二月红心里冷得真是哭也哭不出来,虚弱得直摇头:“班主,不……这不行……”她额前垂下那束头发荡在腊月红脖子根上拂动着,把腊月红心都搔得揪起来——他弱小,温情姐姐。
商细蕊道:“这有什不行?这点疼你挨不?”
这哪里是挨不挨得疼事儿!
腊月红昂头喊道:“班主!您就开开恩,让师姐嫁吧!”
商细蕊怒斥:“闭嘴!这里没你说话份!”拔高音量又喊道:“二月红!”这声都把毛嗓子喊出破音来,像个大花脸腔儿,听着格外愤怒。
二月红怕得抖,倏然抬头,对上商细蕊双清亮得不含点人气儿眼睛,是冷硬,是这人世间之外,冥顽不灵,总之就是不像双血肉之躯眼睛。她在水云楼蒙商细蕊亲自教习三四年,自以为很知道商细蕊脾气,今天看来,商细蕊竟比她原来所知道还要不通人情百倍千倍。遥想到过去传言说商细蕊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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