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眉毛专心吃茶,不与二月红对眼,心想小丫头慌什?薛千山已经当众公布婚讯,他还能留得下你?要是这样都能把人留下来,倒真算班主大人本事。两位大师兄则是事不关己,不闻不问。个揉着核桃闭目养神;个嗅嗅鼻咽哼哼小曲儿,自己给自己沏碗好茶叶滋溜滋溜地喝。整个儿都是北平城里甩手老爷们派头,坐在那里撑个场面。
沅兰成商细蕊代言人,拍茶几,啐到二月红脸上:“班主都发话留你,你就要点儿脸吧!还真指望着薛家吹锣打鼓八抬大轿呢?做你娘春秋梦!人那是白睡完逗你呐!再说,你和水云楼签关书没到期,咱们不放人,薛家也不能明着来抢——你要再不识相,往后也不让你登台,就让你老死在戏班里!”
二月红味跪着哭,也不知道是太阳晒,也不知道是抽噎得憋,小脸涨得通红通红。沅兰骂得热血沸腾,也通红脸。程凤台见识到他们同行之间冷酷,不好插话,心里唯有鄙夷。他是挺见不得这个,群人在这挤兑个小姑娘,这算什事儿呢?手拍拍商细蕊肩要往屋里去睡会儿,商细蕊牢牢地攥住他手,就是不让他走开,心里面被二月红哭得烦死,同时也觉得沅兰挤兑方向有点偏差。商细蕊意思是嫁人等于跳火坑,只有跟着他唱戏才是唯光明道路,怎被沅兰说得跟窑姐儿从良要赎身,老鸨子抬价不放人似!
商细蕊翻身起来淅沥呼噜闷头吃西瓜,他吃西瓜籽儿也不吐,好比是猪八戒吃人参果,程凤台怀疑他连咸淡也没尝出来。吃完片,嗓子凉透,哑着嗓子简短道:“告诉她路金蝉。”
十九和两位师兄都是愣。沅兰也呆呆,然后刷地回头瞪住二月红。二月红在她厉目之下索瑟。
自打商细蕊接手水云楼,前后已经嫁掉七八个女戏子,有从小起长大师姐妹,也有搭班来戏子。律是给人家做姨太太。其中最好结果也就是生儿育女,不咸不淡不悲不喜地做着小老婆。路金蝉结果算不上最坏,但是最典型。当年两情相悦还未过门那会儿,为着应和她名字“金蝉”,男方用黄金打造只鹅蛋大小实心知送到后台来捧她。盒子打开,明晃晃大块金砖似光彩夺目。细看蝉翼由金线织就,纹路又清楚又细密,做着个振翅欲飞样子。墨玉镶两颗蝉眼儿,连腿上倒钩都栩栩如生。据说是宫里手艺,这份心思真叫难得。当时大家都很羡慕,商细蕊在曹司令齐王府那边看过不少珍奇异宝,见到这只金蝉也看住,托在手里瞧半天。路金蝉丈夫便笑道:商老板,你放这个肉做路老板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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