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程二爷,话不是这说。行有行规,北平商会素来是条商道大家伙儿走,您独占着可不是规矩啊!”
程凤台冷笑:“您老也不打听打听,就把规矩往头上安啊?几时入你们北平商会?何况大道朝天,哪怕今儿开是条丝绸之路,也挡不住各位前仆后继去发财。各凭本事,各走各呗!”
“可是二爷,北边这条虎狼之途,实在艰难险阻,举步维艰。您这是断咱们活路啊……”
“那就是你们没本事。”程凤台啧舌头,道:“还奇怪,走通道儿你们个个都活不成。那没走通之前,你们都是靠什活?”
会长老爷倒很大度,想是刚才唱红脸那派,点点头,笑道:“二爷财路亨通,哪知道咱们生意艰难。这不是找二爷您来商量吗?”
程凤台说:“哦?你们这是找商量啊?还当是以多欺少,胁迫来。”
现在状况,也不知道是谁欺谁。会长心忖,这个程凤台果然是名不虚传又横又臭,很不好对付。如今他是跑单帮意思,买卖上与旁人关联不大,没有可要挟他地方,仗势威慑是不成,只能退到最后步,开出惠利条件:“二爷这是哪里话,哪里敢,也不是白走您,不过是顺道儿带们带,大家伙儿总记着您好处,不会亏待您。价钱上,咱们好说。”
程凤台摆摆手:“不好说。这道儿是从绺子枪底下拿命换,花钱买不到,只给朋友走。”
程凤台家财盈钵又是性情中人,在座各位都很信他只给朋友走,于是立马来精神,换副和悦亲切表情想要与他做朋友。不料程凤台说:“可是今儿到场各位,有个算个,都他妈是以势压人王八蛋!”
说到最后个字,他把手中毛巾往汤盆子里甩,立时就像丢枚炸弹样汤花飞溅,溅得桌子淋漓狼藉。有几滴汤汁落到商会会长眼镜上,惊得老人家浑身激灵。程凤台打口舌上胜仗,浑身每根寒毛都舒畅,意气风发地推门走。
程凤台想骂商会已经想很久,就因为没得到他好处,平时有机会就给他吃暗亏使绊子,德行很差,可恨极。今天他们自己送上门来找骂,还好吃好喝地请他吃饱再骂。回想刚才交锋,他就阵阵畅快。
程凤台兴奋起来就有种醉意,扎吗啡似,浑身躁动难以自控。坐在汽车里仰头狂笑阵,司机老葛见怪不怪,心板儿很硬,待他笑完喘气空挡,才问:“二爷,去哪里?”
程凤台按捺热血,说:“走!小公馆!”
小公馆是程凤台和范涟合资包养个舞女住所。去年他俩同时看中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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