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北漠宁国长公主千里远嫁豫州,北漠小皇帝为表对陈起恩宠,特意下旨意,命婚礼切遵从民间例。
宁国长公主暂住豫州驿馆,等待征南大元帅陈起迎娶。
三月初二,这个由北漠钦天监选定黄道吉日,陈起身崭新黑色征袍,将宁国长公主迎娶到元帅府。北漠婚嫁习俗与南夏差许多,婚礼是在天色擦黑时才正式开始,所以待宁国长公主花轿到元帅府时,府中内外已是灯火通明。
阿麦与息荣娘躲在偏僻侧院茅厕内,脱掉外面乔装用北漠军装,露出内里深色锦衣来。阿麦边将把小巧精致北漠弯刀挂在腰侧,边低声道:“没想到进来得这样容易,也亏得他们是以黑为贵,否则等跑时怕也麻烦。”
她五官俱已修饰过,眼角眉梢俱都用林敏慎给胶水拉得稍高,给她原本就有些冷清神情平添几分冷峻。
息荣娘指尖却有点颤,几次都没能将头上束发发笄插好。阿麦伸手将她头顶发冠扶正,轻声安慰道:“莫怕,不会有事。”
息荣娘勉强地扯扯嘴角,低声掩饰道:“是怕弄得太结实,到时候扯不开。”
阿麦闻言笑笑,没有说话。
息荣娘抬眼看看阿麦,见阿麦脸淡定,心中终也渐渐地镇定下来。直到此刻,她也不知道阿麦与她说那些是真还是假,不知那样做是否就真能引开众人注意……到眼下,她除无条件地相信阿麦之外别无选择。
她二人再从茅厕内出来时,已俱都是北漠贵公子打扮。阿麦又低声嘱咐道:“且放开胆,不管见谁,只管下巴抬高不理便是。”
息荣娘缓缓地点点头。
阿麦挺直脊背,率先迈着不急不缓步子向前走去。
元帅府正院里恰是热闹时候,新娘由人扶着跨过马鞍,缓缓往正堂而来。阿麦瞥见常钰青、常修安等就立在宾客之中,不敢太过凑前,只躲在人后静静地看着。陈起身姿挺拔,面容俊朗,唇角上挂着抹淡淡笑意,目光从容地望向袅娜走向他妻子,北漠宁国长公主。
震耳欲聋炮竹声、喧闹锣鼓声、傧相礼赞声,每声都是极近,听入阿麦耳中却是有些虚渺,竟还不如那时常回荡在她耳边那夜尖叫声、厮杀声清晰,还有那年他曾说过话,他说:“阿麦,你等着,等着回来娶你。”
她以为她都能忘,她以为她早已是不在意,她以为她已经坚强到无可畏惧……阿麦眼睛忽有些发热,她不敢眨眼,唯有将眼睛努力睁得更大,等待着眼中那阵酸涩过去。
那边陈起与新娘在香案前站定,四周渐渐静下来。旁傧相朗声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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