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甭能!田福堂也不是个省油灯盏!
田福堂跹蹴在自家炕头上,边想,边气得鼻子口里喷着热气。他老婆以为他病,给他拌碗鸡蛋糊汤端在面前,他口也不吃,也不给他老婆说他究竟怎,只是手里拿根纸烟,不断凑到鼻子上闻。
他突然想到,他应该去趟城里!他要找福军和爱云,让他两个赶快给润叶在城里瞅个人家。他以前只是般地给他两个安咐这件事,这次他要把这当个事好好给福军和爱云说说。
想到这里,他性急地立马跳下炕,准备先去找下孙玉亭,让他这几天替他照看下队里工作。本来也应该去给副书记金俊山打个招呼,但他不愿跑到金家湾那面去——让玉亭给俊山说声就行。要是他不在村子里,通常都把工作主要委托给孙玉亭来管。玉亭对他忠实可靠,做什事又认真,他放心。再说,金家湾那面有个什“响动”,玉亭耳朵都能逮得住,回来马上就给他汇报。
他也没给老婆招呼声,就匆忙地出门。
走到院子时候,他才想起,他有几双旧鞋,原来准备送给这位硒惶助手穿,常记不起给他;现在可以顺手给他拿去。
他于是又折转身回家,对老婆说:“把后窑掌那几双旧鞋,拿张报纸包起来。”
他老婆不解地问:“做什哩?”
“带给玉亭,让他穿去……你没看他到咱家来,鞋烂得用麻绳子捆在脚上,连炕也上不吗?”
对丈夫要求任何事,润叶他妈都会言听计从。她取张旧报纸,把那几双旧鞋包起来,交给丈夫。
田福堂把这几双旧鞋夹在胳膊窝里,就去玉亭家。
孙玉亭家离他家不远,下个小坡就到。孔不知孙家祖宗哪代人箍下窑洞,由于多年不整修,山水从破窑檐石中间流下来,把窑面子上泥皮全冲光,烂石头碴子,bao露在外面,里面住许多窝麻雀,天到晚唧唧喳喳,倒也自有番热闹景致。院子原来还有个横石片围墙,自孙玉厚搬走后,就逐渐塌成圈烂石头。墙角里用这塌墙石头乱垒起厕所,似乎连个羞丑也遮不祝田福堂进玉亭家窑洞,天还没黑,窑里就黑乎乎看不清楚。在暗处这家人显然都看见他来,玉亭和凤英两个人都从后炕火圪崂里转出来,热情地让他快坐。
田福堂知道没个好坐处——地上连个凳子也没有,炕上席片又烂得到处是窟窿眼。
他就站在脚地上说:“玉亭,明天想到城里看下气管炎,这几天队里事你就给咱照看着点。罢见到金俊山,你给他说声就行……这几双旧鞋放下你穿去吧!”他说着就把胳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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