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几个月里,田润叶陷入极大苦恼之中。她在别人说合婚姻和自主爱情之间苦苦地挣扎。李向前家三口和他二妈组成说合队伍轮番向她进攻,而她自己爱着孙少安又对她退避三舍。她整天急得六神无主,不知如何是好。象她这样个寄人门下二十二岁姑娘,目前处境可想而知。她没有什资本和勇气斩钉截铁地抗拒县上两户赫赫有名人家——而其中家又是她亲戚和恩人,更何况他们也是诚心为她好。
这切可以先抛开不说。假使孙少安真可以娶她,她是完全可以不顾这切。但是,使她痛苦是,亲爱少安哥对她爱情呼唤没有应声作答……自从那次她在石圪节公路上把装在信封那张纸条塞给少安以后,不久她就在个星期六回到双水村。她想尽快见到少安,和他把事情谈清楚。
那天她在家里吃完午饭,就对她父母亲说,她要出去到村里些人家串串门,然后就兴致勃勃地来到少安家。
可是,她到少安家后,才听少安妈说,他中午不回家吃饭——现在正是锄庄稼大忙季节,为省时间,这段庄稼人中午不回来,都是把饭送到地里吃。
她勉强掩饰住自己失望,和少安妈亲热地拉阵话,然后把她给少安奶带包点心放下,只好悻悻地告辞。不过,她在临走时候,再给少安他妈叮咛,等“少安晚上回来时告诉他,让他明天中午定回家来吃饭,她有事要给他说。千万不敢耽误!因为她明天下午就要回学校去。少安他妈满口应承下来。
本来润叶打算当天晚上再来,但黑天半夜出门,家里人会不放心。再说,晚上少安家人都回来,他们没办法说话。当然,她还不敢晚上把少安约到野场地里去——万叫村里人看见,风言风雨传播开来,对两个家庭都不好。还是中午好!少安家没什人,他们可以在他家院子里情愿说啥就说啥呢!
第二天中午,她赶忙兴致勃勃地又去少安家。在上他们家那个小土坡时,她心儿狂跳,气喘嘘嘘,甚至站住等平静些才进院子。
叫她丧气是,少安还没有回来!
她寻思:少安是队长,要安排生产,可能会晚回来点,她应该耐心等等。
少安妈也很急,对她说:“昨晚上给少安说过好几遍哩,说你让他无论如何今中午回来趟,有要紧事……”“那他当时答应没?”她急切地问。
“他‘嗯’声……”
唉!这“嗯”声,是答应回来哩,还是说只表示他知道这件事,而回不回来还不能肯定呢?
润叶坐在大婶家前炕边上,边候少安边胡思乱想。
直等到庄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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