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枝,做只哨子,噙在嘴里吹着——他身上显然还有些孩子气。
他约摸别人已经打完饭后,才从那个小门进校园,来到饭场上。他走到馍筐前,看见里面只留两个黑面馍——这说明郝红梅已经把自己两个拿走。
他取这两个黑馍,向宿舍走去。他想,等他吃完这两个馍,再喝点开水,就去小学找润叶姐呀;也许那时润叶姐还没从她二爸家返回学校,但这不要紧,他可以在她门外等等。
孙少平这样想着,拿着两个黑馍走到他宿舍门口。
他在门门下子愣住:他看见润叶姐正坐在他宿舍炕边沿上,望着他发笑——显然在等他回来。
少平下子连话也说不出来。倒是润叶姐走上前来,仍然笑着说:“让润生叫你到二爸家去,你怎不来呢?”“……”他不知说什才对。
润叶姐敏捷地把从他手里夺过那两个黑馍,问:“哪个是你碗?”
他指指自己碗。
她把馍放在他碗里,说:“走,跟吃饭去!”“……”润叶已经过来,扯着他袖口拉他。
现在没办法拒绝,少平只好跟着润叶姐起身。
他路相跟着和润叶姐进县革委会大门。进大门后,他两只眼睛紧张地扫视着这个神圣地方。县革委会层层窑洞沿着个个斜坡行行排上去,最上面蹲着座大礼堂,给人种非常壮观景象。在晚上,要是所有窑洞都亮起灯火,简直就象座宏伟大厦。
现在,少平看见最上面排窑洞砖墙边上,润生探出半截身子正看着他们往上走。润生抽着纸烟,不老练地弹着烟灰。田福堂这个宝贝儿子刚进城,就把干部子弟派势都学会。
少平跟润叶进她二爸家院子,润生走过来对他说:“到宿舍找你两回,你到哪里去?”
少平有点不好意思,说:“……去给学校还镢头去。”他边撒谎,边瞥眼这家著名人物院子:共四孔窑洞,个不大独院;墙那边看来还住着另外几家领导,格局和这院子模样。院子东边有个小房,旁边垒堆炭块,显然是厨房。院子西边有个小坛,位穿灰毛线衣人正拿把铁锨翻土。他以为这就是润叶她二爸。仔细看,是位头发花白老干部,他并没见过。
他心慌意乱地跟润叶进边上孔窑洞。润生说他要去看电影,和他打个照面就走。
润叶让他坐在个方桌前,接着就出去为他张罗饭去。现在他个人坐在这陌生地方,心还在咚咚地跳着。两只手似乎没个搁处,只好规规矩矩放在自己腿膝盖上。还好,这屋子里没人。他环顾四周,发现这窑洞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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