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你和尊夫人起去‘歌舞伎座’吗?”迷亭做出副摸不着头脑表情,问道。
“倒是真想去,不过妻子意见是,过四点就买不到票,所以没办法,只好不去喽。如果甘木大夫能早来刻钟,那也会对得起妻子,妻子也会满意。可是,就由于这短短刻钟之差,真是遗憾极。回想起来,现在还觉得真是玄极呢。”
主人讲完,做出种总算完成自己义务样子。也许他认为有这段话,在迷亭与寒月两人面前可以保住自己体面吧。
寒月又露出他那缺块门牙,笑着说:“这真是遗憾得很啊。”
迷亭故意装糊涂,自言自语似地说:“个妻子有你这样个亲切丈夫可太幸福喽!”这时从纸拉门后边传来主人妻子故意咳嗽声音。
顺次恭听这三个人讲故事,既不感到可笑,也不感到可悲。想人这种东西,为消磨时间,硬要运动他们嘴巴,把本来不可笑事笑上番,把本来没有多大意思事,津津乐道番,除此之外,再无别本领。早就知道主人性格孤僻,十分任性。不过他平时不大爱说话,使感到他似乎有些不易捉摸之处。正是这点,甚至令感到有点可怕。但是,听他刚才讲话,突然有些瞧不起他。他为什不能声不吭,老老实实地听这两个人讲话呢。他为不服输,胡扯这些无聊透顶故事,究竟有什好处呢?难道爱比克泰德在他《讲话录》中曾写过应该这样做吗?总之,主人也好,寒月也好,迷亭也好,都是太平盛世逸民,他们像藤上丝瓜般随风摇曳,似乎自以为超然物外,其实他们仍然未能忘怀尘世,而是充满俗情。竞争之念,争强斗胜之心,就连在他们平素谈笑之中,也时有流露。他们再陷下去,就会和他们平素唾骂俗物成为丘之貉。这点,在们猫儿看来,真是可怜得很。所不同,只是他们言语动作不像般半瓶醋之辈,没有那种惹人讨厌老套,这点多少有些可取罢。
想到这里,突然对这三个人谈话不再感兴趣,想还是去看看三毛姑娘吧。于是来到教授二弦琴女师傅庭院门口。看,虽然门松〔39〕、注连绳〔40〕都已撤除,新年已经过十天,但明媚春阳在万里无云碧空上照耀着四海,使那不足十坪庭院,比起元旦曙光笼罩景象,显得更为生气盎然。廊子上只放着个坐垫,人影全无,拉门紧关,女师傅大概是到澡堂洗澡去。女师傅在不在家,当然无所谓,放心不下是三毛姑娘身体是否好些。四周静悄悄,不像有人在家样子,于是四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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