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粱头登过,
把巴雅尔背影望过。
北面高粱头登过,
把巴雅尔背影从侧面望过。
东面高粱头登过,
把巴雅尔背影从后面望过。
……
榻上人儿还未苏醒,这次她没有看到他背影,而他也再未回头。
人驼缓步而行。
天山雪驼虽然可以奔驰如电,但从此后,因为他腿,要委屈这匹神俊骆驼。
不过现在,他宁愿它慢点儿,再慢点儿,可即使再慢,雪驼依旧会带着他步步远离她。
碧空万里,绿草接天,阳光明媚。白色羊群、黑色骏马,如散落珍珠般点缀在绿绒地毯上。矫健牧人正纵马驰骋,美丽姑娘哼唱着牧歌,歌声欢快愉悦:“……云朵追着月亮,巴雅尔伴着伊珠,草原上万只夜莺也唱不完他们欢乐!”
他不禁停下骆驼,怔怔听着。
这生,快乐曾经离他很近,但终究错过。
心如刀绞,阵剧痛下,他俯在驼背上咳嗽起来,半晌都抬不起身来,嘴里股腥甜,未及反应,骆驼雪般白毛皮上已落几点黑红,原本该是鲜红血,却透着郁郁黑气。他淡然地看眼,随手挥袖,替骆驼擦拭干净。
草原上风夹杂着花草香吹过他身子,胜雪白衣飘浮间,只有地上个孤零零黑影变换相伴。
日出时壮美色彩已经散去,此时聚散无常天边流云恢复白色,他心中忽有所悟,轻拍下骆驼,催其快走。取出腰间笛子,伴着牧女歌声吹起曲子。雨后霓虹,云海日出,春日繁花,人世间美景大都难以拥有,不过驻足时,曾经历过美丽就已经足够。
笛音清灵,和着牧女歌声直冲云霄。孟西漠眉眼间痛楚仍在,面上却是带着个浅浅笑。
纵是情深,奈何缘浅,但……不悔……相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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